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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眉目面龐,黑的深豔,白的晶瑩,目光裡秋水盈盈,揚眉間韻致清靈,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她線條流暢如弦的優美頸項,瘦而不露的鎖骨,以及鎖骨下,隱隱約約一抹粉膩的起伏……
蕭玦發覺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的咽口水,而且咽口水的聲音好像大了些,因為梁下秦長歌突然紅了紅臉,錯開了身子。
蕭玦也有些臉紅……是很久沒沾女人的身子了,不過也從沒這麼控制不住啊,後宮女子何其會邀寵爭媚?自己就是偶爾路過她們的寢殿門口,也會裝昏倒昏在自己懷裡,昏倒的時候,抹胸必然是很低的,外裳必然是開領的,領子必然敞開的很大的,那胸也是粉膩的,好像比她的還大……但是那是,也沒這般急色啊。
還是,只對她有感覺?
明月下的燈火旁,月光和燈光交織,織成一片一片的雪白,一片一片都是旖旎,一片一片都是精緻的浮著曖昧的花影的香箋,都寫著“羞雲怯雨”、“妖嬈”、“酥胸”、“揉搓:之類的肌骨暗香隱隱的字眼,在蕭玦眼前眼花繚亂的浮蕩。
蕭玦往黑暗裡縮了縮,有點尷尬的發現自己的變化。
糟糕的是,一向敏銳的不像人的秦長歌好像也發現了,她微咳一聲,移身去收拾筆墨。
蕭玦尷尬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這叫什麼?明明三年前,她還是自己名正言順的皇后,長樂宮鳳榻之上,燕好敦倫之舉不知有多少,早過了會臉紅的會尷尬的情態,不想三年一過,不僅身體改變了,連心態都在變,如今對著她,竟生出幾分當年初見,欲近不敢近,小兒女般的微妙來。
想來她也是如此,否則一向心黑皮厚的她,哪來的這等迴避之舉?
盯著她難得微紅的臉頰,那一抹豔色鍍上了雪色肌膚,宛如月色肚過花牆,或是雪地上飄落梅花一點,清豔無雙,明明是最為平常的神情,不知怎的那抹紅,就像一個微笑而無聲的邀請。
蕭玦頭昏了。
蕭玦頭一昏,就從樑上飛下來了。
……朕現在就記得你是朕的皇后……
一摟……就摟上了那肌骨均勻的香肩……杜若和薄荷的清麗清涼香氣,水一般在空氣裡緩慢盪漾……蕭玦緩緩俯身,欲待以唇體味那簿瓷明玉般的細潤肌膚的觸感,不知道是不是如淮南嫩綠水鄉一般柔軟而芳香,鮮明而甜美?
“啪!”
蕭玦一個俯身的姿勢,僵在了秦長歌身後。
自突然彎腰的姿勢緩緩站直,綻開一個若無其事的笑顏,秦長歌很抱歉的道:“抱歉,看見腿上有個蚊子。”
她順手自呆怔著的蕭玦手裡抽走書,巧笑嫣然的道:“夜了,不留陛下了,陛下早些回宮,明日殿試,得養養精神。”
朕哪裡還養得成精神!
這種天氣,又哪裡來的蚊子?
你這……越發令人咬牙切齒的壞女人!
……
翻了一夜烙餅的皇帝陛下,最終在天將明時,在記憶中那些嬌軟盪漾字眼的陪伴下,以某種對他這個皇帝來說完全沒有必要的方式解決掉了自己的騷動,然後累極睡去,差點誤了殿試。
此姝實在忒惡劣,教我如何不恨之?
……
秦長歌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昨夜蕭玦走後,半夜裡非歡突然發病,他好生有耐力,居然一直一聲不吭,若不是自己掙扎取水時碰翻了杯子,被因為蕭玦騷擾一時沒睡著的秦長歌聽見,熬到晨間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靜夜裡把著非歡的脈,感受那細微雜亂的脈搏在自己指下浮亂而不詳的跳動,每一下幾乎難以察覺的震動,在沉默的空氣和黯然的心裡都如在敲著別離的鐘聲,一聲聲撼出如潮的悲傷,那鐘聲每敲一聲,離某個令人不敢去想的結局便近了一分。
黑暗沉潛如重水,誰在其中掙扎?
秦長歌的手指按住脈,心中卻突然茫然紛亂如潮,有什麼從心底溼潤的泛起,一寸寸將自己淹沒。
這一刻的黑暗,這一刻相伴自己多年無論生死都不離不棄的人,他細微的呼吸散在空氣裡,而沉靜蒼白的顏容沉在月光背後,那一生裡的月光早已碎成七萬把刀,都插在他餘生的路上。
累極後誰去的他的面容平靜如水,仿若長眠。
秦長歌伸出手,慢慢的在虛空中一抓,她抓得如此用力,彷彿如此便能夠抓住一些虛無縹緲的希望和未來。
……非歡,如果屬於我的東西,可以拿來換回你的健康和生命,我想我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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