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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玦的臉黑了一黑,他自然知道為什麼蕭溶對離國感興趣,這令他著實有些鬱卒,太不公平了,只因為自己在蕭溶的生命中出現得稍微遲了一點,“父親”那個最偉大的位置,便被人捷足先登了,在蕭溶心裡,只怕乾爹要比親爹還要重要些吧?
乾爹當然好做,乾爹只負責寵他就得了,親爹要逼著他學史學武學政務,親爹要在她做錯事的時候吹鬍子打屁股,親爹這個差事,吃力不討好,早把太子爺得罪很了。
何況這次,把太子爺繼續丟在御書房監國,自己賴著長歌跟來南閔,溶兒要是沒在御書房指天大罵砸東西踩奏章,他就不姓蕭!
踩就踩吧,早知道會各州,遞上奏章時記得用結實一點的牛皮紙,不怕踩。
自北魏戰事告一段落,偷溜三人組在昶城就離開了大軍,昶城和南閔接壤,秦長歌早就打算從這裡取道南閔,去為楚非歡尋“踏香珈藍”,據說南閔大祭司哪裡珍藏有一株,上次因為幽州暴亂事件,無暇他顧,很可惜的被陰離突破圍困逃脫,這次秦長歌只好親自來了。
其實偷溜三人組根本不是同時離開軍營的,最先跑掉的是非歡,經過昶城時,他說出去吹吹風,吹著吹著便不見了,可惜秦長歌何許人也?她早知道非歡不願拖累她的心意,別說楚非歡去吹風,就是說去方便,她也毫不臉紅絕對照跟,而蕭玦,時時刻刻將秦長歌念在心上寫在眼睛裡,秦長歌失蹤不過一刻鐘他便發覺了,他比秦太師有良心,秦太師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跑了,他還記得打個招呼,不過也就是在主帳內的軍報上胡亂畫了個“我走也”,便也丟下六十萬大軍和一大堆戰後事務,溜之乎也。
他走後,妖嬈的紅衣男子,聽著軍士惶然的回報皇帝和副帥都失蹤的事宜,對著那個幾乎辨認不出的三個字,妖嬈的剔了剔指甲,將紙揉成一團,溫柔的塞進來報計程車兵嘴裡,媚笑到:“記住,千萬記住,人沒丟,人在大營裡班師回朝了,萬一你記錯了,我下次塞進你嘴裡的,就不是紙團,是火炭和砒霜。”
於是西梁皇帝和太師失蹤之事,硬生生被壓了下來,於是三人組在打下北魏三分之一版圖之後,瀟灑的揮揮袖子,去南閔旅遊了。
秦長歌看見追上來的蕭玦,很是無奈了一陣子,問他:“你來幹嘛?”
“我來報仇。”蕭玦答的臉不紅氣不喘,“去年施家村之事你忘記了?我生平未曾吃過那般大的虧,我得找回來。”
“你策兵八十萬,踏平南閔就是,”秦長歌攤手,“豈不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蕭玦搖頭,語氣鏗鏘,“大丈夫報仇,當親身為之!”
秦長歌懶得理蕭皇帝的藉口,報仇?報什麼仇?倒是要去陰離的玄鏡宮,會先路過南閔綺蘭谷,蕭玦,想必是不放心吧。
此地,已經進入南閔腹地,向前三十里,便是綺蘭谷的勢力範圍。
當初,施家村雨夜,楚非歡對中年男子的一番預言,令他急急回宮,這段時間卻一直未曾聽見“上善家族”有何異動,出了陰離前段日子出現在西梁邊境有些異樣之外,南閔政局,
看來風平浪靜。
秦長歌卻不認為楚非歡當日之言是為了救她而胡謅,因為那日之後,楚非歡又狠狠病了一場,何況,若非是在有根有據,中年人,豈是為人一言逼走之人?
淡若梨花的水三公子,雅緻如蘭的水三公子,天下最好性兒的水三公子,上善之族的光輝所在,全天下景仰推崇的白璧般無暇明珠般璀璨的水三公子。
哪一個,才是真的水三公子?
他在整個事件,甚至在三年前那場迷霧般的謀殺案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一個他國巨族的非凡人物,一個和秦長歌前世只有一面之緣並無仇怨的人物,一個聖人之名傳遍天下,如珍惜自己羽毛一般珍惜名譽的人物。
為何會在三年之後,選擇踏入這趟渾水,以絕殺手段,將本就亂麻一般的纏局,攪得更亂了幾分?
也許,這將是註定要糾纏很多的謎團,也許,南閔之行,很快便能將答案揭曉。
秦長歌眯著眼,看著傍晚南閔山野之間,慢慢升起的霧氣,那些本就油綠葉子越發深翠,葉尖帶著點妖異的暗紅,彷如一雙雙詭異的眼,在漸漸混沌的夜色裡,將來往行人不住窺視。
“還好,這個季節,大約是沒有瘴氣的,”秦長歌端詳了一下,確定那霧氣只是山間嵐氣,“不過據說再往南走,玄鏡宮所在,一年四季都有瘴氣,尤以冬春兩季最為厲害,那裡沒有蒼翠蓊鬱的樹木,只有大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