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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襲這事,而是為辜負了這段時間你們對我的關心和照顧,辜負了太君和姐姐們對我的心,請你記得轉告她們,我向她們道歉,如果你該能活著轉告的話。”
說完,他再不看臉色震驚的曹昇,直直走向泰長歌。
萬軍屏息,風聲靜默,等著一個五歲孩童,做一個關於許多人性命的決定。
連對岸一隻憤怒喝罵布軍備戰的幽州軍,也似感應到了這刻平洲軍奇異的氣氛,漸漸安靜下來。
茫茫碧落,蕭蕭夜風裡,數萬人屏息附耳,不敢錯過一個字的,傾聽一個孩童的聲音。
聽他平靜的道:“我決定了,不放他。”
空氣中有種震驚的沉默。
泰長歌再次籲出一口氣。
楚非歡的眉頭跳了跳,緩緩側首去看神色堅定的包子,目光中神色複雜,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哀。
他仰望星辰,哪那裡,西南之角,一顆星光璀璨華光,四射耀目,在臧藍天際熠熠生輝。
此刻。
一顆註定會惠澤天下德被四海的帝星挾雲霓而起,升騰與九天之上,一個懵懂孩童的身影,卻將漸漸淡去。
這是幸福,還是無奈?
包子對深深注視他的老孃眨眨眼,道:“不要放,用還是要用的,我這許多力氣不能白費,只是……”他聲音低了低,確保曹昇聽不見,才道:“能不殺他麼?”
緩緩轉首,泰長歌今天第一次對兒子展開微笑,淡淡道:“很好,我很高興你懂得了變通,我一直希望你既不迂腐又有一定的良心,要知道,秉持基本的人性,比做一個完完全全的六親不認殺心濃重的陰毒帝王,要好得多。”
她蹲下身,看著包子明亮如星辰的雙眼,道:“兒子,為人當不可失基本的仁義友悌之心,為人亦不可失堅剛決斷機巧之能,這兩者聽來極其矛盾,其實,只要把住了一定的原則,你就能—我但望你能做到。”
“我自然能,”包子長睫毛扇了扇,厚顏無恥的微笑,“我是你兒子,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
啞然失笑,泰長歌想著自己的兒子,終究不是一般小孩啊,擔心他太多那是浪費感情,乾脆也不再囉嗦,轉身,遙遙向對岸道:“曹都督,聽說你長子痴愚,這是你唯一愛兒,我可沒敢虧待他,你瞧見了,他連油皮都沒擦破—你想好要以什麼方式接他回去了嗎?
對岸風聲凜冽,泰長歌目光如炬,看見曹光世臉色鐵青,兩腮肌肉扭曲虯結,目光裡似乎可以爆出刀光般狠狠盯著自己,而李翰,則極其輕聲的不知說了句什麼,便見曹光世咬咬牙,舉起手。
泰長歌立即好整以暇的道:“曹都督,聽說太君最疼愛的,也是這位三公子?唔……我瞧著也甚好,三公子失陷敵手的事情,老人家還不知道吧?她年紀大了,你當心點兒。”
她言語溫柔,諄諄體貼,著實一副為曹光世著想的貼心口氣,聽著李翰恨不得拔劍上前,把她砍成肉泥。
火光照耀下曹光世臉色白了又白——他可以不受挾制,他可以狠心殺子,為成大業,本就不當兒女柔腸,只是,他怎麼能令老母悲哀傷慟?寡母撫育他成人,不是等著要被他活活氣死的!
抬眼,看向對方軍營,陣容嚴整,軍威雄壯,布營列陣精妙奇詭,又有這麼一個城府深沉,拿捏人心如臂所指的強大統帥。
開戰以來第一次隱隱對自己的舉動產生了懷疑——是不是太驕傲了點?太輕率了點?太相信國公了點?多年來鴻雁往來,聽得國公蕭玦小兒為政散亂,不復從前,朝廷混亂各自謀私,感覺上那就是一團泥潭,只有靠國公賀自己,才能重整清明朝綱。
現在,朝廷來使就在自己對面,十八歲少年,清瘦得似可被風吹去,但是,狠辣,陰毒,深沉,單薄軀體裡有一種莫名的強大壓迫,誰也不敢小覷。
能驅策這般臣子,陛下何嘗稱得上“散亂”?
激烈鬥爭了半響,他不知不覺頹然一嘆。
一直在旁關注著他動靜的李翰見勢不妙,目光閃過一絲厲色,背在身後的手,決然的做了個手勢。
曹光世事母至孝,他能殺子,卻絕不肯傷母。
但是,被拿住了軟肋的曹光世,可不是他。
“嘶!”
勁弩發射的聲音震動了一小方空氣,更震動了全數的幽州軍,刷的一身黑色鐵甲計程車兵齊齊抬頭,看見一支弩箭閃著赤紅的光,切割窒悶的空氣,直奔對岸火光中目標明顯的曹昇而去!
數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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