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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臉上的表情也忍耐得很,唯獨祁繁負著的楚非歡,依舊神色沉靜,彷彿什麼都沒聞見。
蕭玦心中突然一沉,想起叢林妖花出來時看見的楚非歡,那一身的汙臭狼狽而神色不改,想起他那三年的生涯,微微出了會神,卻將袖子放下了。
秦長歌偏頭看他一眼,目光掠過楚非歡,看著他越發不濟的精神,轉過臉時她神色一黯。
那兩日一夜的灼心的等待,耗盡了非歡最後的元氣。
從猗蘭崩塌那剎起,十八個時辰的焚心等候,一分一秒,每一霎時間流逝,是不是都化成了堅硬而生滿稜角的沙礫,時時挫磨著非歡如貝殼般外表堅硬內在柔軟疼痛的心?終至傷痕累累,血肉模糊?
秦長歌緩緩用左手,撫過自己的指骨……那日,撲身火線之上的她,就著驚喜至微微顫抖的非歡遞過來的手爬起時,竟然被他突出的指骨給咯著。
那嶙峋堅硬的觸感讓秦長歌立時心中一涼並一慟——非歡什麼時候瘦成這樣了?
往日他一直穿著寬大的袍子,因為畏寒手叫縮在袖中,袍子一日日寬鬆,不需行動也隨風飄舉,可以看得出人瘦如菊,只是不親手觸及,當真難以想象到那般消瘦的程度。
令人驚心,驚心中生出悲涼。
那一處短暫相接的嶙峋,從此硬硬的梗在了秦長歌的心深處,壓迫了她的呼吸和微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發覺自己越來越難以做到重生之初,可以對著任何場景和人物笑意淡淡的散漫無心,重生以來這些日子,每前行一步,每將身邊的人們多看一眼,每當闖過一次陰詭灼烈的鐵血風險,那些不斷髮生的人或事,那些或悲涼或沉重或寂寥或無奈的他人的人生,那些執著的守候和等待,那些無畏的追隨和犧牲,都帶著鮮豔的顏色和迫人的光彩,闖入她一直寧願靜如深水的心底,一波漾起,終難止歇。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漠然的轉過身去?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清淡從容的微笑?
是因那山崖上衣袖砍出的裂縫,將她搶先扔上的決然?是因那兩崖相抵之前霹靂一擊,身為高手卻將自己使力脫囟的拼命?是因那火藥山下,明知粉身碎骨卻不避不讓淡淡俯身,將火花湊向引線的無畏?
還是因為那夜靜水悠悠,死在愛人懷裡那個孩子,明明一生遺憾卻滿溢愉悅的微笑?
水渠汙髒,道路血腥,那些開放在漫漫旅途中的情意,卻潔淨無垢宛如青蓮。
水渠汙髒,終至盡頭。
秦長歌揚起頭,看著頭頂那一方鏽跡斑斑的生鐵蓋子,那東西在她眼裡,不會是什麼了不得的艱難,但是關鍵是,開啟這個蓋子後,自己會遇見什麼?
排山倒海而來的機關大陣?
軍列整齊早有準備的玄螭屬下?
毒蛇小紅們嬌笑的烈吻?
還是那些或者少個腿或者多個腦袋的玄螭怪物們?
既來之,則安之。
皇帝大人的無畏一向名聞各國,是以他以比秦長歌更快的速度伸手,悄然而又準確的,金剛般的手指繞著鐵蓋飛快的劃了一圈。
他的手指,穿石裂剛,厚重的生鐵蓋子,立刻無聲無息的掉落下來。
鐵蓋掉落。
彷彿有什麼紅色的圓形的東西啪的往下一頓。
險些逼到蕭玦和秦長歌的眼簾前。
隨即那紅影一閃,向上一拔,呼呼衣袂風聲捲起,眼花繚亂的一陣亂飛。
接著便是吱吱吱的一陣亂叫。
聲音聽來甚是熟悉。
秦長歌和蕭玦相視——苦笑。
哎呀,與姑娘們暌違久矣,輾轉反側求之不得,不想咱們緣分非凡,他鄉處處遇故知,隨便從哪個角落鑽出來,都能遇見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小紅姑娘你。
真令人感動得淚奔……
而剛才那個圓圓的,隱約間輪廓熟悉的,險些掉落到秦長歌臉上的物體。
好像是……
陰大祭司的。
尊臀。
還有什麼比你偷偷摸摸鑽了人家狗洞想偷人家家裡東西結果剛從狗洞裡爬出就發現人家的狗和主人就蹲在洞口更悲摧?
世間倒黴事莫過如此。
秦長歌皺著眉,努力讓自己忘卻剛才了有大祭司尊貴的臀部曾經險些壓上自己如花的臉龐的悲慘事實,惡狠狠想著陰離剛才怎麼不直接掉下來算了,直接掉下來,把蓋子一蓋,幾個人砰的往上一撲,壓也壓死他了。
可惜人家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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