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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飽吸鮮血,每一塊土屑都色呈微紅。
燕軍在這樣悍勇無畏,拼死以上計程車氣面前終於開始氣沮,節節後退,兩軍原先各有勝負兵力相當,如今西梁軍心未墮,勢如瘋虎,氣焰更上一層,而東燕方,隱隱聽說女王病發,國師大人正在為她治療,無暇理會戰事,缺少強有力將帥指揮,東燕開始怯懼。
哀兵,必勝。
第三日夜,西梁軍已經攻破敵人防禦,與此同時,東燕將帥突然驚恐的發現,國師和女王,以及一部分國師最親信的軍隊,都不見了。
於是那日西梁大敗的一幕,輪迴般的很快在東燕軍上重演,同時失去女王和國師的東燕軍隊,立即陷入了張皇混亂,瞬間潰不成軍。
兵敗,如山倒。
東燕軍隊也算悍勇,自己明白殺了西梁皇帝,屠了西梁雲州,已被西梁視為死仇,就算投降也求不得生路,是以都拼殺至死,而秦長歌的命令,更是簡單森然。
“一個也不留。”
西梁士兵,將這個命令執行得也相當徹底。
據說東燕副帥宮陽帶領殘軍邊戰邊逃,最後被西梁軍重重圍困於一處土坡,絕望之下舉刀自裁,臨死前向東叩首,長嘆曰:“東燕命運不濟,竟至逢睿懿皇后重生。”
他身側一個小隊長卻是個目光清醒的人物,一刀捅死一個西梁兵,冷冷答:“東燕之葬,只怕非葬於西梁之手,而葬於小人私心。”
隨即被亂刀砍死。
三日後,精疲力竭的西梁士兵開始收拾戰場,清點傷亡,原地休整,並著手辦理護送陛下靈柩回國事宜。
平原上積雪未消,那些掩埋在雪下的血肉和白骨,最終將化為來年春草底肥沃的黑土,扶持著新的遍野蔥綠,在風中飄搖。
而那些逝去的萬千靈魂,將在西梁風俗的長長的招魂幡引領下,一步步踏回故土。
唯一沒有踏上回程的是秦長歌,她帶著所有凰盟護衛,離開大軍。再次踏上追殺之程。
此仇不報,永不迴歸。
長風呼嘯,鳳旗翻卷,未除素服的女子,向著素玄深深拜下,而那白衣男子微微還禮,兩人始終,一言未發。
秦長歌謝素玄於當日大亂中及時趕到,搶回蕭玦;謝他數日來一直親自守著那兩具冰棺,為她照拂全軍未曾休息;謝他於自己一生裡最疼痛最慘烈最孤獨最無助的時刻,無聲而又堅定的,站在了她身邊。
素玄只是深深看著她,此時言語安慰早已無用,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長歌施禮,轉身,聽見身後男子輕輕問,“你……真的不再看他?”
沉默佇立,沒有回頭,素衣女子仰首遙遙望著前方蒼山負雪,她挺直清瘦的背影,這一刻看來寂寥如斯。
良久,她道:“……不了……我怕……”
眉睫微微一動,素玄的目中出現震驚的神色,這一生他從未想過,她的口中會出現怕這個字。淡淡一句,重重創痛,萬千悲涼撲面而來,窒住了他的呼吸。
以至於當那個背影大步邁下山坡,向著前方頭也不回遠去,漸漸消逝在他視野很久後,他才能輕輕說出那一句:
“保重。”
一場漫長的,不死不休的追殺從此開始。
在很長時間內,秦長歌和白淵這一對智慧旗鼓相當的世間頂尖人傑,行走諸國疆域之上,揮斥凌厲絕殺之鋒,以追逐和試探、隱藏和迂迴、窺探和偽裝、反間和布陷等所有人類能想出來的暗殺和追蹤手段,展開了無休無止的較量和衝撞。
在最初,白淵從戰場之上失蹤後,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完全銷聲匿跡,秦長歌用盡百般手段也無法找出他的下落,那一個月時間,秦長歌食不知味寢不安枕,她知道時間拖得越長,白淵將越難找到,而一旦令仇人鴻飛冥冥,自己此生怎麼有臉繼續活下去?
直到當年三月,進攻東燕的馮子光大軍,攻破東燕王宮,抓住在雲闋宮作畫的王夫,事情才有了轉機。
據說這位王夫極其淡定,西梁大軍破宮而入,滿宮宮人哭叫奔逃,唯他俯首作畫神色不動,士兵惡狠狠踢開殿門時,他正毫不手顫的畫完最後一筆。
紙上蘭花,倚石而生,那最後點上的一點花蕊,在風中顫顫可憐。
極精妙的一幅畫,可惜根本分不清蘭花和野草的西梁士兵,不懂得欣賞藝術,一把拽過王夫,就要砍殺。
那男子俯首看著雪亮刀光毫無畏色,淡然道:“我是東燕王夫司空痕,帶我見你們首腦。”
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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