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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戛然而止,秦長歌站定在後殿門口,瞪著那個斜倚龍榻正在好端端看奏章的俊朗男子,正滿面笑意目光閃亮的抬起頭來。
“切!”
秦長歌惡狠狠對裝死皇帝大拇指朝下,然後轉身,拔腿就走。
身子突然被人拉住。
秦長歌頭也不回,“蕭玦你無聊不無聊?”
身後一聲嘆息,隨即,溫暖的懷抱猛然沉沉罩上。
背後的男子,用一個環抱的姿勢,抱緊了秦長歌,甚至無賴的用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腰,兩人都衣衫單薄,隔著本就軟滑的布料,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衣下溫熱的肌膚,蕭玦灼熱的呼吸拂在秦長歌的耳側,吹得她心底突然起了陣迴旋的風。
恍惚間響起那年鳳儀宮斷橋雪地上,身後這人大醉後也曾這般緊緊抱住她,一聲聲的問:“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他等待了多久?五年,一千六百多個寫滿期盼的日日夜夜,二十個春夏秋冬季節輪迴,那些日子,用記憶的小刀割下去,碎成千片,沒一片都仍是一個完整,都能托出一顆永遠飽滿鮮潤的深愛之心。
秦長歌閉上眼,心底纏纏綿綿,盡是糾結至難以理清的心事。
蕭玦抱著她,似是貪戀這般親暱的距離和踏實的感受,他的頸項往前湊了湊,移動之間,秦長歌突然隱隱嗅見一點淡淡的藥味。
心中一驚,立即回首,秦長歌道:“你——”
一回首,正迎上蕭玦的臉。
如電光掠過黑色絲綢的蒼穹,驚起顫慄。
男子的好聞的松木香立時氤氳而來,明明是清爽明朗的氣息,不知怎的,卻如佳釀般生出了燻然的魅惑,如那內殿沉沉簾幕裡博山香爐裡的五華香,一絲一縷的繞了上來。
蕭玦的肌膚比平日微熱,動作卻比平日溫柔,溫柔裡卻有份不容拒絕的決然,他微一用力,已經將秦長歌拉倒在身後的榻上。
錦褥鬆軟,一倒入便如陷入一個五色迷離的夢,夢境裡男子俯身而向,一聲聲喚著思念已久的名字。
“長歌……”
前生戎馬兩心結,今生難見花前月,刻骨相思是一把逆風燃燒的火炬,一日日反噬著迎風而奔的他,疼痛而燥熱,只期盼肌膚如雪的冰涼。
他翻身,貼近那個夢境。
愛如夢境,夢境裡女子的眼神,卻漸漸由先前的迷濛轉為清醒,那雙深明清涼的眼眸裡的黑色霧氣漸漸散去,情愛剎那如萬千空花,換得靈臺寂滅。
秦長歌的手,緩緩伸出,抵在了他的胸前,阻止更進一步的探索。
蕭玦僵了僵,苦笑了下。
半響道:“長歌……給我抱著睡一下,有點累……”
秦長歌的手頓了頓,指尖緩緩一移,觸著了蕭玦前胸某處,那裡包紮得微厚,秦長歌皺眉道:“你真的受傷了?是誰?”蕭玦卻沒回答,只是一側身睡在她身側,攬緊了她。
秦長歌也沒繼續問下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她的回應散在偌大的內殿空間裡,聽起來輕而遠。
五華香沉鬱厚重的煙氣在明黃飛龍幔帳間繚繞著騰舞的弧度,錯金長窗上窗紙光影變幻,由深黑慢慢轉為淺白。
這一夜秦長歌始終沒有閉眼,睜大眼目光炯炯,將重生兩年來的諸般種種都在心底仔細梳理了一遍。
這一夜身邊的蕭玦居然一直睡得很安靜,呼吸聽來很平穩,秦長歌輕輕偏過頭,細細看他睡夢中依然微微皺著的眉,隱約想起當年那很多個相擁而眠的日子,蕭玦也是這般睡在她身側,他沉睡時一向安靜如同孩童,全無平日裡凌厲颯爽之氣,只是那時眉目舒展,夢中也神情愉悅,全不似現今這般,糾結深鎖的眉峰。
他遇上了什麼事?這般鬱郁不歡?
秦長歌極慢極慢的伸手,輕輕點了蕭玦睡穴,然後小心的退開他死死扒住自己臂膀的手,從他懷裡溜了出去,穿了軟鞋無聲出殿。
老於海忠心耿耿在殿外打瞌睡,自從上次趙王蕭琛圖謀暗害國母事件案發,龍章宮有太監暗中和王族勾連的事也被扯出,老於海很費了一番勁將龍章宮太監都梳理了一遍,自己更是不顧年紀老大,親自守在蕭玦身側。
秦長歌問了問情形,老於海顫巍巍道:“陛下昨日去了安平宮,回來後就鬱鬱不樂,午後瑤妃娘娘求見,陛下原本說不見,後來又召見了,說不了幾句話,就聽見瑤妃娘娘的哭聲,然後陛下命老奴請娘娘出去,娘娘不肯走,拼命抓著陛下衣襟哭泣,老奴去請時,娘娘突然將老奴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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