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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到的……沒有人比你更好。“
秦長歌吸了吸氣,抬頭望天,突然覺得自己也要嚎啕大哭了。
此生重來,顛沛流離,艱險不斷,時時覺得疲累,時時難忍傷心,然而今日此刻,忽覺走這一遭終究一切不枉。
她輕聲嘆息著,抱緊了懷裡小小的身體,只覺得這一刻時光靜好,卻已什麼都不必再言。
她不願意說話,卻有人不願成全這對母子寧靜交心的一刻。
那一大一小的溫情相擁,在落魄心寒的人眼中,如此刺目。
“真感人啊……西梁尊貴的太師大人,哦,不,尊貴的皇后,你想哭的時候,有沒有想起,你曾親手造成了多少人的生死離別,那時你怎麼沒哭?“
那聲音極其譏誚,帶著淡淡的漠然和輕蔑。
“你這樣的人,也會因為離別而想流淚?你,配?”
卷二:六國卷第七十一章軟禁
聲音就在身後,秦長歌卻仿若未聞,只細緻的給兒子擦乾淨眼淚,才緩緩起身,回首看著身後的人。
她的眼睛突然睜大。
眼前的人,瘦的宛如弦月一彎,天水之碧的長袍著於他身,宛如掛著飄搖旗幟的細樹,空空蕩蕩在風裡飛舞,露出袖口和領口的肌膚都蒼白得如同一層薄膜,隱約看見肌膚下淡青色的脈絡,唯有一雙眼睛,卻如有烈火在其中不懈燃燒,灼熱執著,似想將天地間一切物事,都燒了個乾淨。
秦長歌怔怔看著他……蕭琛,這是蕭琛?這是那個水碧櫻紅,挑燈踏歌的詩酒風流的尊貴王爺?是那個意態閒雅,清貴靈韻的皇弟蕭琛?是那個任何時候都如清泉如流水如月光如佳詞般的空靈男子?
清泉將凅,佳詞已殘,所有的美好傳說都已逝去,只剩下迥然不同往日的怨毒的幽火,在日復一日的燃燒。
秦長歌目光緩緩下移,仔細打量了蕭琛全身,他衣著依舊精緻乾淨,氣質清潔,但是誰知道是不是因為蕭玦昨日來過,看守他的太監剛給他換的?
不過從蕭玦昨日只是傷心卻沒有憤怒來看,安平宮人應該不至於虐待蕭琛,畢竟這位王爺名聲和雅寬厚,是著名的賢王,很得民心愛戴。
秦長歌譏嘲的笑了一下,這世事當真有夠不公啊,一代賢王淪落囹圄,自己這個陰毒狠辣的壞人卻春風得意,真真叫人想起來就切齒痛恨呢。
生生把一個絕世美男,痛恨折騰成了這般形銷骨立,宛如幽魂。
情愛和仇恨,多麼可怕的東西。
微笑著,她抬了抬手,道:“王爺,別來無恙否?”
“別叫我王爺,”蕭琛漠然道:“蒙你所賜,趙王這個封號已經不存在了。”
“哦,抱歉,我忘記了,不過無論如何,你還是陛下的親弟,血緣之情,是誰也抹殺不掉的。”秦長歌牽著兒子,閒閒擦著僵立的蕭琛的肩,邁入蕭琛所倚的那個殘破的亭子,順手摺了荷塘裡半殘的荷葉墊在滿是塵灰的欄杆上。
身後,蕭琛被她那句話刺激得一顫,手指痙攣地抓住欄杆,定定看了她半響,冷笑道:“皇后,今日你是來示威的嗎?你們夫妻前後來看我,是想告訴我,你們要再次大婚了嗎?”
他把再次那兩個字咬得很重,語氣裡滿是諷刺。
秦長個託著腮,抬眼瞅著蕭琛,根本不理他剛才那句話,只是緩緩道:“蕭琛,我發覺,你是最快接受我還沒死這個事實的人。”
“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由此確定了,”秦長歌盯著蕭琛眼睛,“事發之時,你根本沒有進入長樂宮。”
蕭琛一震,默然不語。
“你如果進了長樂宮,你親眼看著了某些事實,你便不可能這麼快便接受‘皇后未死’這個資訊,”秦長歌步步緊逼,“蕭琛,你沒有動手,你是在為誰做替罪羊?”
沉默。
極度的寂靜,聽得見身後花圃裡一朵花被風垂落一片花瓣的聲音。
良久,蕭琛極慢極慢的道:“沒有誰可以逼我做替罪羊。”
“當然,”秦長歌接得飛快,“你自願的。”
抬起眼,蕭琛古怪的瞅了一眼秦長歌,再次拒絕答話。
秦長歌的神色,卻一點點的黯然下去,她抬手,拈起被風吹過來的一片落葉,慢慢在掌心碾碎了。
聽得對面蕭琛低低道:“你這個陰毒的女人,你在擊敗我之後,猶自不忘再施暗算,太陛天牢裡,哥哥和我對飲時,那酒你玩了什麼花招?”
秦長歌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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