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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監睜大眼睛--殿下駕臨!
自從太后在此榮養,殿下從未來過,如今冒雨憊夜而至,總不會是心血來潮?
聽慣了皇族波譎雲詭腥風血雨秘史的老太監嚇得手一軟,燈籠落地破碎,迅速燃起小小的火頭,在淒冷的夜裡,生出一些詭異的熱烈。
轟然一聲,宮門開啟,幾乎沒有容許任何有任何反應,三十六金甲護衛風似的捲進來,左右一站,隨後是御林軍,將宮院宮道站得滿滿,隨即,長身玉立的西梁皇帝,快步匆匆邁步而進。
他身後跟著清瘦雍容的黃衣少年,姿態散漫神情瀟灑,眉目轉動間卻有睥睨之氣,他溫和的目色如明月一般一轉,老太監便覺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連內心想法都被他看盡。
老太監膝蓋一軟,跪伏在階邊喃喃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蕭玦和秦長歌也根本沒有多看一眼,他們匆匆行過晟寧行宮的長廊,在宮人在俯身請安聲中快速行進,蕭玦步伐如此快速,掠東長廊側草地細密的絨草,那草俯伏於他黑底鎦金邊飛金龍的錦袍下,如同這江山這天下萬民百官俯伏於他腳下。
他用最快速度進入內殿,人還在廊外,一聲“兒臣給太后請安”剛剛說完不等人回答,便已冷然推開殿門。
殿內,三個女人同時抬頭,兩個驚惶,一個平靜。
蕭玦立於殿門前,目光緩緩從三人臉上掃過,先前勃發的怒氣突然沉潛下來,淡淡道:“母后這裡,今日倒是熱鬧。”
他不待江太后回答,直接推門而進,理也不理上前怯聲請安的瑤妃淑妃,秦長歌跟隨其後,江太后突然道:“皇帝,你越發沒有規矩了,這個外臣,居然也帶進後宮內殿?”
蕭玦漠然道:“回母后,這是趙太師,現在領侍衛內大臣,按西梁律法,但凡後宮涉及謀逆案由,內侍衛大臣有權領皇命出入宮禁參與審理,不知道這個解釋母后可滿意?”
“謀逆?”江太后平靜的聲音也有了絲破碎,地下那兩個女人也駭然抬頭,驚異的看著江太后,瑤妃還不明所以,淑妃臉色已經一片死白。
蕭玦冷笑著,大馬金刀的往江太后對面一坐,一言不發。
江太后吸口氣,雙手平平擱於膝上,抬頭直視蕭玦,慢聲道:“皇帝,我江家一直都在你掌心任你撥弄,你年羹堯廢后就廢后,想要弒母便弒母,你將江家趕盡殺絕,你將后妃親族都削權,你當初專寵那狐媚子,如今遍朝野都是你荒淫斷袖之聲,這都由你,何須扯出這麼個驚世駭俗的謀逆由頭,來整治你的母后?”
“母后,”蕭玦將這兩個字咬得很重,他身子微傾的看著江太后,目光華光厲裂,似想將眼前這個雍容的女人看透一般,用力的看著她。
“既然您今夜想痛痛快快說話,朕也陪著您吧話說個明白乾淨,說不準這也是咱們最後一次這般對談了——朕倒覺得朕對江家,對您,一直仁至義盡,奈何您苦苦相逼,與其說朕要弒母,倒不如說您一直想弒子,那隻金弩是怎麼回事?文昌市怎麼回事?文昌聽到了您的秘密,您不敢殺文昌怕因此驚動了朕,就像活活困死嚇死她!您昨夜令人通報鳳體欠安道了龍章宮,若不是朕忙於國事,於海沒敢打擾沒有稟告朕,朕知道了前來看您,今日怕已經就是屍體一具了吧?母后,朕若駕崩,您打算立誰未帝呢?想來您一定不會垂顧你那六歲的皇孫的,那大抵您要垂簾?效仿元高太后?”
蕭玦每句話都自齒縫蹦出,字字森冷,句句誅心,跪在地下的瑤妃臉色越聽越白,最後身子一晃暈了過去,淑妃勉強撐住自己,伏在地下瑟瑟發抖。
江太后卻冷然一拂袖,寒聲道:“皇帝,你貴為天下之主,須知不可輕言輕縱,你說哀家謀逆刺駕,證據呢?”
蕭玦倒被她問得一怔,他懷著一腔鬱憤之氣,懷著對姐姐討公道的心匆匆而來,一時哪裡想到蒐集證據。
秦長歌不急不忙上前一步,從袖囊裡掏出一袋離海明珠,微笑著捧在手心。
淑妃的臉色立即變了。
“這袋明珠,不知淑妃娘娘可認得?”秦長歌蹲下身,將那華光閃耀的珠子一顆顆倒在淑妃面前,笑得溫柔。
“本宮……本宮怎麼會認得什麼明珠……”淑妃掉開眼睛,慌亂得不敢看那滴溜溜滾動的珠子,她對上江太后目中厲色,眼底慌亂得光芒漸漸收斂,沉了沉氣道:“不過是一袋普通明珠,你叫本宮認?你這是對本宮的態度?”
“哦?那麼是微臣失禮。”秦長歌微笑如故,淑妃見她道歉,膽氣立壯,厲聲道:“既知失禮,還不——”目光一轉看見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