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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兇手。”
將手中樹枝扭成一個圓,泰長歌微笑,“萬事迴圈,生滅不休,有終,必有始,正如事情要從更遠一點的地方說起。”
她做了個撈取的姿勢,如同就那些散落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如珠子滾了一地的線索,慢慢串起。
她輕輕道:“陳東大豪,安飛青。”
白淵的眉梢,不易覺察的動了動。
“這是你在西梁安排的聯絡人吧?專門負責你和玉自熙的聯絡,長樂事發前後他出城,其實是去向你,或者水鏡塵回報相關動向,之後他被滅門,我的屬下從他家留在京城別業的一個被逐的僕傭口中得到了一些線索,確認了他原先出身東燕。”
“出事當日,安飛青命車伕套車,說要去天衡大街買些禮物帶回家,從南寺大街出,明明可以抄近路到天衡大街,安飛青卻堅持從西府大街繞路,期間不知怎的,車子走得好好突然一歪,撞倒旁邊一座府邸的守門石獅,守門人出來喝罵,車伕忙著道歉說好話,他不識字,只隱約記得匾額上是四個字。”
泰長歌笑了笑,“是靜安王府四個字吧?”
白淵笑而不語,泰長歌已經接道:“我一聽見這個資訊便想到了靜安王府。當時西府大街四個字的匾額的府邸並不多,有兩個閒散郡王,還有一個前朝徳公主府,更是不相干,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出入宮禁最無拘無束的玉自熙了,那個時辰,他和安飛青街頭,你說,能幹什麼呢?”
“只是,”泰長歌自嘲的笑了下,“當時,我不願相信,玉自熙在戰場上,救過我和蕭玦的命,我和他雖然看起來不合,其實頗為惺惺相惜,自認為就算他不當我朋友,也不至於相害,不過,世事難料,誰知道呢?……”
“是啊,”白淵介面,居然神情頗為扼腕,“誰知道呢?”
“誰知道呢?殺人殺得太急也會錯過機會的。”泰長歌也扼腕。“不知道是你還是玉自熙,對安家滅口滅得太急了,你知道不?其實安飛青應該是個狠警覺的人,是個優秀的暗探,他居然能發現我們在查他,居然能順著源頭摸到我的頭上,在熾焰幫,他佈置了殺手想殺我,買沒有成功,隨即,他便被滅口了,沒有來得及將懷疑回報給你,所以我才能多混了這許久,說實在的,那個殺手之後我等了很長時間,等待進一步的殺招,卻沒想到,你們自己把我找到我的線索,給掐斷了。”
她斜眼看著白淵,“這叫不叫老天有眼,或者自作孽不可活?”
白淵笑著看她,“泰長歌,我怎麼覺得你在繞彎子不入正題?你怎麼不問,是誰定的計策?誰做的機關?誰挖的眼睛?誰令你死後尚負汙名,使蕭玦認為你和人私奔,而不去給你報仇?”
“誰?你唄。”泰長歌冷笑,“這帳,我只算到你和水鏡塵身上,甚至玉自熙,雖然他在這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但是我也依舊認為殺我不是他本意,他一定有軟肋掌握在你手上,白淵,你到底做了什麼?令這麼一個桀驁不羈的人,能被你掌控於此?”
“我什麼都沒做,”白淵神容閒散的把玩掌中玉簫,“從頭到尾,這件事,我只動了動腦子和嘴巴,你的鮮血,我可一丁點也沒沾著。”
“你都讓別人沾了而已,你把事情都交給別人去做了而已,就像當初我叩閣之時,水鏡塵放出蘊華,使我和蕭玦將注意力都轉移到蕭琛身上,也是你的指示吧?”
“泰長歌,你心如明鏡,你既然已經什麼都明白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那為什麼還要來問我呢?”白淵大笑,手中紫竹簫一點崖下,“說了這半天的廢話,仗也該打完了吧?”
他姿態優雅的站起身來,做出打算離開的模樣。
泰長歌看著崖下,東燕軍隊不敵西梁悍勇,何況還有泰長歌的凰盟屬助陣,應經耗損得七七八八,傷損如此,白淵居然毫無焦灼可惜之色,就這麼拍拍屁股打算走了。
想了想,泰長歌不由冷笑,“這又是那個倒黴蛋的軍隊,給你拿來消的?”
白淵極其雍容的微笑,“今日留下攔截的這一路三萬五千重弓步兵,王夫家族的私軍,女王愛重王夫,特賜王夫家族統兵之權,不過如今強敵當面,事關家國,一點個人私慾,當不足掛齒耳,王夫深明大義,踴躍以獻,我怎麼能辜負他的好意,棄而不用呢?”
他直起身來,輕輕邁步,前方就是虛空他卻如履平地,就這麼一步步,邁在半山飛雲之中,負手凌空蹈步,衣袂飛舞中悠悠看著天上的一彎冷月,輕輕道:“泰長歌,你自己也知道,事情,還是沒這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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