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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一遍遍重複,卻不知道從哪發出。
兩邊士兵齊齊茫然停手。
泰長歌有些怔怔出神。
楚非歡突然道:“腹語!”
他聲音清銳,利刃般劃破空氣,驚得泰長歌一醒,一低頭盯著完顏純箴的肚子,目光中殺氣一閃而過。
冷笑,丟刀,泰長歌大步上前,一拳狠狠擊中完顏純箴的腹部。
聲音立止,完顏純箴蜷縮成一團,最終傷口再次猛烈噴血。
拳心抵在完顏純箴的腹部,泰長歌森冷的、緩慢的道:“你殺人害人之心不死,我又怎麼捨得不成全你?不用你等我,雲州城四十萬父老在等著你,你去慢慢,一個個再殺一次吧!”
“啊!”
又一聲慘呼劃破長空。
魏燕士兵恍然回首,看見的就是那個血流滿面的找太師,金剛般的手,剖開純妃的胸腹,將那一顆心拽出,然後,輕蔑的踩到塵埃。
“噗嗤”,宛如魚鰾破裂的聲音。
所有人,都機伶伶打了個冷顫,所有人,接觸到泰長歌燃燒著憤怒和殺機的眼眸時,都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轟!”
一聲巨響,捲起沖天的煙塵,堤壩的缺口終於被越啃越大,高出地平面像是懸空於空中的平靜的確商河水,終於被激怒,如巨龍翻騰而起,咆哮而出。
堤壩斷了。
一千五百死士的拼命牽制,整整絆住了一萬魏燕聯軍,使五百凰盟護衛能夠心無旁騖泅水至堤壩之下,炸開了堤壩。
在剛才泰長歌兩人和完顏純箴的一場不長的對戰中,一千五百死士已經死去一千餘,但是,殺敵六千餘。
地上全是屍體,糾纏著抱在一起,到死還保持著你挖我眼睛我扼住你咽喉的姿勢。
遠處,隱隱出現人群,當先一人淡金衣袍,飛馳如電。
白淵。
他給舊病復發的女王真氣治療以後,立即馬不停蹄的趕來,然後泰長歌他們動作太快,他終究遲了一刻。
遠遠看見堤壩上奔湧而出的水流,白淵仰首,默然一嘆。
憂鬱之色一閃而過,隨即一揮手,匆匆返回。
雲州畢竟是西梁城池,而且前方戰報,西梁大軍會先一步趕到,此時大軍困守於此已非上策,好在,剛才趁完顏純箴不在,自己已經將東燕士兵不動聲色的換下城樓,十萬東燕軍,從城北出城迎戰,那裡是蕭玦相對估計不到,攻擊比較薄弱的地方,從那裡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再和後續軍隊會和,大抵傷損不會太大,就讓北魏,陪著雲州被淹沒吧、
蕭玦還是厲害啊……陣法使得圓轉如意風生雲起,自己滅了他四分之一的軍力,他依然有本事牽制住城內守軍,使得自己明知堤壩可能有危險,也無法抽出更多的兵力去死守堤壩,從而等到自己的援軍。
而伊城還在那裡……從小唯一扶助過自己的同伴,一生理唯一生死相隨的朋友。
可是,此時再去堤壩救伊城,定然來不及在水到之前回城。
天意……天意終不佑我麼?
逼我,終負天下人。
白淵一聲嘆息散在風中,回程的腳步卻更加的匆匆。
女王還在城中,必須先護駕出城!
確商河水如怒龍,不住咆哮衝擊著已經出現巨大缺口的堤壩,惡狠狠撞著點,缺口兩側的泥沙不斷但他崩潰,空隙越來越大,水流越來越急,商河浩浩煙波,一改往日的平靜,如同被人從寶瓶中放出的妖魔,繼續了久亟待發洩般兇猛不可控制,百里河道迅速漲滿,水勢連天,濁浪鋪天蓋地,掀起丈餘高,如野獸出閘般,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衝向雲州。
守堤的魏燕聯軍為那聲威驚得神魂飛散,忙不迭的往高處跑,附近本有小山巒,泰長歌等人在過來的時候已經偵查過地形,堤壩一毀,第一時間往山奔,聯軍士兵慌不擇路的跟著,被西梁士兵橫過來就是一刀,僅是一路逃跑,山道上就堆了一地的屍體。
河水肆虐,淫威無限,如一條黃色巨龍奔入雲州,所經之處蕩村毀寨,萬物席捲,泰長歌立於高處,看著前方腳下怒水奔流,轉瞬成為一片浩瀚汪洋,而最多幾個時辰後,雲州便將被淹沒,連同那數十萬聯軍士兵。
不過,未必能淹死白淵吧……雲州第十雖然略低,但是三面環山,只要白淵想辦法出城,往山上一跑,穿行確商山脈,那誰是動不了他的。
今日來的是完顏純箴,卻不是白淵,令泰長歌頗有些訝異,什麼事重要到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