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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摸她頭頂的柔滑黑髮,“你累了,猶豫了,是嗎?我能感覺到你的疲憊,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曾和你說過的話?”
泰長歌轉身,看著黑暗中他越發清澈明亮的眼睛。
“我曾和你說,願不願意和我一同退隱山林,過那嘯傲煙霞遠離紅塵的逍遙生活,如今,你可有答案給我?”
泰長歌沉默著,偏過臉看著遠處的東燕方向。
“長歌,”楚非歡語調更慢,每一個字都彷彿是從心深處擠出,“如果你希望能與之相偕歸隱的人不是我,那麼你為什麼不和他說?以他的性子,皇位之尊,未必抵得你回眸一笑。”
他低聲嘆息著,將難得神情茫然的女子輕擁在懷,姿勢珍重得彷彿那是他一生中不可再得的珍寶。
“長歌,我只是希望你能遠離這些紛擾仇恨,遠離苦痛磨折,並沒奢望你身邊的那個人是我,只要你能擺脫這些掙扎,你無論和誰逍遙紅塵,你無論選擇什麼方式離開我,我都樂意,為你祝福。”
卷二:六國卷第七十四章贈禮
蕭皇帝最近日子很難過。
太師府的牆頭,以前很好爬的,以前有事沒事就爬爬,爬到某人的房間偷窺一番,或者直接把人拐出來花前月下,雖然那個偷窺往往不成功,雖然那個花前月下總有人不太合作,可是不管怎麼樣,就爬牆這件事本身,還是很自由很奔放的。
現在不同了,在某件令蕭皇帝無比冤枉無比悲催無比不解的事件發生後的某日,蕭皇帝再次故技重施故意準備翻牆的時候,一抬頭,立即倒抽一口冷氣。
太師府高牆之上,一夜之間,栽滿了密密麻麻的尖釘,釘子都是精鐵做成,粗如手指,釘尖閃亮,在月光下光芒幽青——這種彪悍的顏色,皇帝大人用手指想也知道餵了毒。
蕭玦從齒縫裡發出噝的一聲,不勝寒悚的望了太師府那一角高樓,那樓裡住著的女人,用“最毒婦人心”來形容都嫌太客氣了,生怕釘子擋不住他,居然還有毒!
好吧,牆爬不了,走正門可以吧,蕭玦轉到正門,發現往日到了夜間仍然車水馬龍的太師府今日著實冷清,蕭玦悶頭往裡奔,身後突然轉出侍衛,伸臂一攔,“陛下!”
蕭玦大怒,長歌攔我就罷了。你也敢攔?正要喝斥,侍衛戰戰兢兢用手一指,蕭玦這才發現門楣上掛著好大的紅黑兩色燈籠——在西梁,這是府中有人出天花,其餘人等務請回避的意思。
你得了天花,溶兒怎麼還在營中做小兵?你得了天花,楚非歡怎麼還白天練兵晚上回府?你迴避我阻攔我,你怎麼不迴避他?他和你住在一府朝夕相對我都捏著鼻子忍了,現在居然連牆也不給我爬,門口還掛了燈籠說天花!
蕭玦伸手就想去抓燈籠,把那玩意在腳底踩碎,他暗中護衛的侍衛們立即一群群的湧出來,拼命攔著——不能啊不能啊,天花是什麼東西?世人聞天花而色變,陛下竟然想用收取接觸家有天花病人的府邸掛出來的東西,那是無論如何也萬萬不可成的!
奔出來的侍衛在太師府門前擠成一堆,哭天搶地的拼死阻攔,蕭玦硬生生被逼的後退,眼看四周已經有人探頭出來看熱鬧,沒奈何只好停步,真恨自己怎麼不是個暴君?誰攔我誰殺頭!
這般離去又實在心中不甘,長歌自從那事之後,託病不朝已經有段日子,自己著實想念得緊,連覺都沒能好好睡安穩過,如今太師府對自己的拒絕開放,連天花這理由都扯出來了,這相思難熬的日子,到底還要過多久?
思前想後,手一伸,蕭玦大喝,“拿紙筆來!”
紙筆很快送來,蕭皇帝趴在門口石獅上唰唰提筆幾個大字,墨汁沒幹便毫不客氣的貼在太師府大門上,隨後退後一步,留戀的看了那角飛簷一眼,默不作聲轉頭離開。
他準備去京郊大營,走曲線救國路線,讓兒子帶他闖關。
門前人群散盡後,那紙張猶自在門上招搖,無人理會,周圍住戶害怕那天花二字,雖然好奇也不敢靠近。
良久,緊閉的太師府門突然微微啟開一線,探出一隻雪白的手,手形纖細,指尖極為靈巧的一拈,將紙飛快拈走。
風吹得紙角翻起,隱約看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
“你便是得天花,我也不管它,要的一起得,別把我拉下!”
蕭包子最近日子也很難過。
當個兵和當個太子,那個天壤之別,著實讓包子悲憤的難以言述。
跑操日當午,汗滴身下土,誰知盤中餐,白菜碗中煮。
獨蹲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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