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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以指尖微沾,湊到鼻端一嗅,秦長歌的眼色,微微冷了下來。
血,新鮮的、
順著那條血線前行,一路細細的觀察痕跡,直到在前方某處停下,秦長歌半目,半晌道:“……他本來坐在椅上,大約什麼東西掉落……他滾下去去撿……滾了一截。”他指指地面上一條連續的血線和摩擦痕跡,“然後在這裡,停了停,所以這裡痕跡重,血跡因為停了一下,多流了一點……然後繼續前滾……大約有個動作……唔……應該是溶兒說的使用彈弓……然後……他的路線突然變了,他沒有回頭找輪椅,卻滾到這處牆角——”
她的語聲突然頓住,眉頭糾結起來,半晌不語,祈繁佩服的看著她,看著她神情卻有些心驚,“然後怎麼了?”
“然後,大約發生一場搏鬥……”秦長歌慢慢道,蹲下身,細細撫摸那種街角牆體,又仔細的看地面。
祈繁也蹲下來,看了看,點頭道:“是,有摩擦痕跡,非歡在這裡躲過,應該還有動作——他遇敵了!”
“那還等什麼!”容嘯天跺腳,“趕緊追啊!”
“追,怎麼追?”秦長歌抬頭,苦笑,“痕跡到了這裡中斷,好像一個大活人平地消失,你說,怎麼追?”
容嘯天呆在當地,秦長歌卻抬頭部祈繁,“看樣子非歡把溶兒給的臭彈弓打出去了……過了這麼會功夫,又在空曠的大街上,那味道還聞得見麼?”
“天衢大街何等寬闊,哪裡還聞得見……”祈繁搖頭,撿起彈弓,突然咦了一聲,嗅了嗅彈弓,突目光一亮道:“溶兒陰錯陽差的,拿錯了東西,我剛才聞見彈弓上的氣味,根本不是他說的臭糖,是我前段時間研製的闢犀香,這東西平時是臭的,遇上薊樹葉子,就會生出奇異濃香,這一路都有這個樹……真是歪打正著。”
他突然想起什麼,詫異的問L:“剛才您只說楚兄是去救一輛馬車中的人,那人是誰?”
秦長歌淡淡道:“蕭玦。”
“嗯?”忍不住開口的是容嘯天,他最近因為楚非歡的事,暴性已經收斂了許多,忍不忍沒衝出口而出不遜之言,但神色間鮮明不滿。
秦長歌瞄他一眼,是,她是沒將自己漸漸打消對蕭玦的懷疑的事告訴這兩人,實在是因為事涉隱私以及自己真正的身份,當下也只是淡淡道:“蕭玦當不是殺妻元兇,如果你們信我,就不必再追查他了,還有,我知道你們好像謀算明年二月春祭之時刺殺他,現在我看也無此必要。”
容嘯天還想說什麼,祈繁一伸手攔下,仔細年了看秦長歌神情,半晌點頭道:“明姑娘,我信你,我信你不會讓先皇后失望。”
“自然不會,”秦長歌一笑,我自己怎會對自己失望?
負手立於黑暗街道之中,秦長歌這一霎心中轉過許多念頭,非歡和蕭玦同時遇險,自己該去救誰?
前世之夫,前世之友,皆深情如許,皆為她之死飽受折磨,一個寂寂深宮雪埋酒,數年來從無展眉之歡:一個漠漠塵世飽經苦難,因她失去武功和健康的肢體,這些遺落在歲月裡的無聲懷念與犧牲,被隔世重來的她一一撿起,諸般情狀,切切在目,她不是鐵石心腸木頭人兒,面上七情不動,內心裡又怎會不暗潮翻湧?
蕭玦遇險,孤身出宮,想必和自己要和尚揭露睿懿之死真相有關,非歡遇險,卻是因為救一個可以算是情敵的人,以殘缺之軀對虎狼之敵,只因為不願她因蕭玦有所傷損而內疚,只因為那是蕭溶的親生父親。
爾有情,他有義,如何抉擇?
秦長歌第二次開始恨自己當年沒選學玄門道法,不然分身有術,多好?
悵然半晌,終究下定決心……如果情分上一時難以選擇,那麼就從道義上來決定吧。
“祈兄,請按你的方法,速去尋那輛馬車。”秦長歌仰首看天,不看任何人,淡淡道:“見機行事,保證他安全即可。”
怔了怔,祈繁頷首,留下幾個武功最高的凰盟屬於給秦長歌,和容嘯天帶著其他人去了。
再次蹲身,細細摸索痕跡,秦長歌絕不相信一個人會突然從平地消失,不放棄的躍上牆,四面張望,秦長歌突然眼睛一亮。
三丈遠近之處,有一處足印,形狀纖小,一足前一足後,後跟有微微後撤壓迫地面的痕跡。
秦長歌目光凝注,一毫痕跡也不敢放過,不久,又在不遠處發現這對足跡,這次足跡比先前重了許多。
她的目光落在旁邊一株樹上,那裡有一道輕微擦痕。
目中慢慢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