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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對著積滿泥灰的木桌上滿滿的各色山野素菜,再看看殷勤勸菜的施家阿公的兒子兒媳,蕭玦有點狐疑的悄悄問秦長歌,“我們是不是把人家想得太壞了?”
“我們也許把人家想得太好了,”秦長歌夾了一筷菜堆到他碗上,“不過這是沒加蒙汗藥作料的綠色食品,你在宮中是吃不著的,來,多吃點。”
施家阿公一直笑眯眯看著他們進食,又磕著菸斗大聲吩咐孫子,“阿六,記得給你五叔留飯!”
那面貌憨厚的孩子答應一聲,去廚房裝飯,秦長歌看著他背影,嘴裡含一塊飯,嘟嘟囔囔地問:“阿公啊,這麼晚了還有客啊。”
“是啊。”施家阿公帶著幾分得意驕傲之色答:“我那五小子,在城裡做工,託人捎話來說,今晚要回家,還要帶個官家人回來。”
“官家人?”
“是啊,”老頭鬍子一翹,十分得意,“聽說是在衙門裡做事,好大的氣派,不知怎的看上了我的五小子,說他伶俐,給他介紹了在衙門裡雜役的活兒,事不多,錢不少,真是好人!”
阿六端了碗飯過來,憨厚的笑,“客人們多用些飯……其實最近村子裡大家都發了點小財,也說不得說賺得多。”
“你懂什麼!”老頭眼一瞪,“他們那裡是住的短客,不過幾天就走,雖然銀子不少,也就一時罷了,哪抵得你五叔在衙門做事,細水長流,又體面又風光!”
阿六笑笑,不和老頭子辯駁,秦長歌卻笑道:“村子裡住了外客?我們兄弟剛才卻沒看見呢。”
“別說你們,我老頭子也沒見過幾次,神神秘秘的,”老頭狠狠的抽一口煙,愜意的眯了眼道:“男男女女,都掩著臉,走路飄飄忽忽的,也不說話,看人的眼光,直發毛!”
“阿公你別嚇壞了客人,”阿六突然接話,“也不是個個這樣的,我上次汲水,見到村西劉二嬸子家住的那對女客,其中一個好像有病,那天風吹開了她的面紗……”
他突然住口了,黝黑的臉上泛起一陣微紅,搓著手低下頭去。
秦長歌和蕭玦對望一眼,目光中同時閃過一個名字。
“蘊華!”
神秘行蹤,步態特異,有病(受傷?)而美貌的女子……怎麼聽怎麼都像彩蠱教中人。
最近一直在追捕她們,不想她們躲到這裡來了。
扒了一口飯,秦長歌繼續漫不經心地問:“村裡這麼多人,除了阿公家裡,家家都住了很多客,看來是筆不小的收入呢。”
那句故意的“除了阿公家裡”,立刻刺激了老頭虛榮好勝的神經,他一拍大腿,嘿聲道:“哪裡有呢!左不過村西村東各住了十家,每家一兩人罷了,哪有那許多!”
二十家,每家一兩人,目光中微有憂色。
擱下筷子,秦長歌笑道:“阿公啊,您是智人,那些人住幾天就走,哪有在衙門裡做事來得長長久久呢……夜呢,咱們兄弟趕了一天路,勞煩您安排個草堆有得歇下就好。”
“哪能這麼怠慢客人呢,不被人笑我老頭子不懂禮數?”施家阿公笑得眼睛都眯起來,“阿六,給兩位客人安排一下。”
又去看蕭玦,捋鬍子笑道:“小哥,你這兄長,倒是話少得緊。”
“他啊,”秦長歌悄悄對老頭俯首,指了指自己腦袋,“他小時候撞壞了腦子,沒見過世面,您見笑了。”
“哦——”
蕭玦又好氣又好笑的捏了捏秦長歌掌心,本想警告她一下,不想觸手溫軟滑膩,自己心中先一蕩,想說什麼,倒忘記了。
跟著阿六出來,那少年本想帶他們去睡自己的小房,秦長歌攔了,指了指院中柴房,笑道:“這裡便好,不勞小哥了。”
她語氣堅持,那少年看了眼,想想自己的小床也不夠兩個男人擠的,便默默的在柴房裡堆了好大的一蓬草,鋪得整整齊齊,在小而安靜的空間裡,散發著陽光和草木本身的清香。
阿六出門去了,秦長歌往草鋪上一坐,仰頭笑道:“睽違已久啊,你要不要也體驗下?”
蕭玦一笑,在他身邊坐下,草溫暖潤滑,一坐下便深深陷入進去,兩人身子緊緊擠靠在一起,極其親暱的姿勢。
但是此時已經不是親暱的時辰了。
月光從板壁上一扇小窗上射進來,小小的孤單村落寂然無聲,遠處荒山上孤狼在嘯月,嘯聲蒼涼悠遠,不驚浮塵,風聲在這一刻的寂靜裡分外猛烈,一聲緊似一聲,宛如即將開戰前的戰鼓。
板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