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第2/4 頁)
那紅馬如火,白衣似雪,立於馬背上的女子,唇邊一抹微笑神秘,纖手一挽,硃紅長弓流絃聲響。
一聲脆響,毀滅了一個王朝。
從此締就新的傳奇。
立於城牆下,翹首聽著自青瑪神山山腳賓士而來的風聲,那風聲隱隱似可以聽見女子微笑言語。
“兒郎們,你們誰能把那面旗,今日晚間拿來送給元帥擦靴子?”
長歌,何止是元王朝的黃龍旗,這江山,最終都拿來擦了我的靴子,你的襟口。
那麼又是誰輕輕拋擲,將所有記載著扶助與愛的歷程,都化作飄飛的帶血的絲絹,遺落在當年長樂宮不滅的妖火裡?
蕭玦獨行黑暗,沉默如樹。
一株歷冬的,蕭瑟的樹。
宮門、天地祭壇、司農臺、弘文館、玉宇臺、棧渡橋、嘉福門、東安大街,西府大街、正儀大街,天衢大街……
這些記載過他們足跡的土地。
三年之後,深夜,他自當年秦長歌教給他的密道出宮,孤身一人,抱著對已逝之人的懷念,一步步將故地再次履足。
月色孤清,將影子拉得細長,長如永恆的疼痛與思念。
這一刻的安靜很好,適於將逝去的人憑弔。
過了今日,過了今日……那些憑弔的時間,他要拿來複仇。
這些年,沉睡於火焚後的廢墟的自己,不願睜開眼正視事實,由著一己私心與執念,固執的任流言湮沒她也湮沒自己,白白蹉跎了三年的歲月,錯過了找出真兇的最佳時機。
如今,他怎能允許,長歌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
如此不明不白,揹負恥辱的死去?
仰首,一聲長嘯,嘯盡悲歡穿透黑暗,遠遠激射上雲霄!
帝王之悲,草木低伏,帝王之怒,風雷驚動。
天邊沉雲如許,隱隱翻卷,而一線初虹,現於遙遠西南。
天地驚震,凜然不敢言語,卻有不知死活的懵然之人,貿然挑釁。
“啪!”街道旁一處酒樓二樓的窗被人大力推開,有人呸的啐了一口濃痰,大聲喝罵:
“孃的!哪裡來的瘋子!大半夜的嚎什麼喪!”
濃痰墜落,溼答答粘膩膩的正落在站在樓下的蕭玦面上。
長眉一挑,黑暗中墨色幽光一閃,隨即沉寂,蕭玦默然半響,伸袖緩緩拭了,仰首看著二樓背光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冷冷道:“好準頭。”
“當然!”那人語氣輕挑,“窮酸!你姜公子賜的黃金液,你好生接著了,保不準你以後風水大轉,還得謝謝公子爺我!”
他身後燈光明亮人影幢幢,隱約聽見有人大笑著道:“那是,小子,你以後行走京城,也不用再去投誰的門子,只需說一句‘尚書門下受唾人’,保你受用無窮!”
一陣鬨笑,有人怪聲怪氣吟:“昨日柴門錐刺股,今朝天衢唾捧人,窮酸,姜尚書門下,你今日算是好運氣攀附上了,雖說說起來不雅些,但多少也算你的福分呀!”
又是一陣放浪的大笑,夾雜著調戲優娼的浮聲浪語,女子的嬌笑,孌童的嗲聲,“小乖乖心肝寶貝”……一陣聲吵個不住,好幾個人東倒西歪醉醺醺的撲到窗前,伸頭張腦朝著要看“受唾門下”。
蕭玦極冷極冷的,笑了一下。
長歌……是你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的負心忘情嗎?我居然在自己的國家,自己的腳下,被宵小所辱。
如果辱一辱,便能換得你回來,倒也罷了。
可惜……
鬨笑聲還在繼續,蕭玦抬頭,目光如驚電。
一人對上他目光,突地打了個寒戰,臉色一白,噤聲不語,想了想,將頭縮了回去。
他的靈敏感覺,救了自己一命。
“啪!”
蕭玦刷的一掀袍角,一腳將路邊一塊腦袋大的石塊飛踢上了二樓!
石塊呼嘯如奔雷,挾著無可發洩積鬱在心的悲憤和殺氣,以雷霆萬鈞的力量,啪的砸上了一個伸長如龜的頭顱!
雪花燦爛的開在夜空中!
開在一堆人驚恐愕然無限放大的瞳孔中,開在紙醉金迷富貴榮華的風流背景裡。
只一踢,一顆大好頭顱徹底碎裂。
鮮紅的血和潔白的腦漿噴泉般激射出來,在空中交融成粉色的血雨,再唰啦啦的墜落。
蕭玦早已閃身離開原地,一掀袍袂,飛身上了二樓。
他出現在樓梯口的那一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