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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長歌睜大眼看著蕭玦,差點鼓掌讚歎。這傢伙歷練出來了啊,滴水不漏冠冕堂皇,應對沉著分寸有度。更難得是印象中那個有點暴烈的性子,也開始收放自如拿捏得當,竟是一點破綻和空子都沒給玉狐狸佔著。皇帝這個最鍛鍊人心智城府的職業,果然不是白當的。
她不好鼓掌,太子爺卻是可以盡情表達自己的由衷讚賞的。
“妙哉斯言!”蕭包子大力拍掌。最近聽賈端老頭子的課,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現搬來應景,又滿面嚴肅的對秦長歌一擺手,“這位……先生,你快去考試吧。”
“小生謝陛下、太子隆恩!”秦長歌立即應聲,極其利落的從玉自熙手中扯回自己的衣服,揹著自己的籃子一溜煙跑了。玉自熙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面色沉肅盯著他的蕭玦,笑了笑,媚聲道:“微臣也……謝主隆恩。”說罷一禮,搖曳生姿的揚長而去。
一場風波由此化為無形,秦長歌在跑向貢院大門時同時做了個手勢,暗示凰盟護衛中止計劃——蕭玦來得這麼快,超出她意料之外,本來還想指使手下裝模作樣去燒玉自熙隨時帶著的那盞燈以便調開他——誰都知道那燈是玉自熙的命根子,除了上朝時放在簽押房,其餘任何時間都隨身不離。算了……惹急了這狐狸,炸了毛也是不成的。
三場考試,六日,九日,十二日各開一場,每場三天。小小號房九天足不出戶,秦長歌用一大半的時間睡覺數手指,其餘時間應付那些經義策論詩賦。最後一天考完,揹著小提籃出來。陽光燦爛得近乎熾烈,對面街邊白玉樹上開得奇香四溢,大如玉盤,入眼有一種清豔逼人的美。秦長歌迎著日光閉了閉眼睛,目光下移,這才發現斜倚樹邊的黑衣男子。
眨了眨眼睛,秦長歌站定,又仔細的看了看。
對面,頎長的男子一身普通黑衣,有點訕訕的迎上她的目光,英銳的長眉下目光堅定,臉卻微微發紅。抿了抿唇,秦長歌看看自己的男裝,眼光向城西飄了飄。她最近搬了家,現在住在城西,那裡是中等民戶集居地。小小的院子,裡外三進,住著家鄉發大水現在來郢都投奔親戚討生活的遠房兄弟三人,最裡面一進住了有病的兄弟,第二進住了大哥夫婦,第一進和偏房住著兩個沒成家的兄弟——有病的,自然是楚非歡;大哥夫婦,是祈繁和鳳凰盟女弟子的假冒夫妻;另兩個是容嘯天和秦長歌。大家都改了裝,有滋有味的過起平常生活來。
秦長歌的意思是:咱身份現在都不方便,去家裡。
不料對面的蕭玦卻沒動步,眼光向城門方向飄了飄。
呃……出城?
做什麼?
眼光再向旁移了移,一匹看出來腳力上好卻不打眼的黑馬在一旁打著響鼻,踢踢踏踏意態悠閒的轉著。
對面,蕭玦對著她疑惑的目光,做了個口型。
“犒勞你,出城轉轉。”
皺皺眉,看了看皇帝陛下沉默卻執拗的神情,隨即無奈一笑,秦長歌很輕的搖搖頭,做了個“你先”的手勢。
蕭玦的眸子如啟明星一般灼灼的亮起來,立刻轉身牽馬而行。
街上人潮流動,匆匆來去,無人注意到一前一後兩個“男子”,以著同樣的步調和目的地,懷著不同的心緒和回憶,緩步前行。
午後的風清爽乾淨,風拂去前方男子烏亮的發,秦長歌的目光,這一刻微微有些遙遠和柔軟。
恍惚間時光倒轉,十六歲少年憤然回首,眉目清亮。
蕭玦,我們似乎曾經,這般向著同一個方向,漫漫行路。
卻又不知在何時,錯失了彼此的路途?
蕭玦牽著馬,在前方慢慢的走,他的步子穩定而堅實,修長的身形永不會被人流湮沒。他行得並不十分急切,雖然企盼和長歌單獨相處的美好,但是這條路,這般一前一後的漫步而行,似乎也可以走得再長些。這一刻時光靜好,全心去愛的人就在身後,一轉身便可觸控到她的容顏,那是種多大的幸福?
而那種身後有牽絆,有目光暖暖燙上後背的滋味,自己又暌違了多久?
蕭玦的目光,也漸漸遙遠……很多很多年前,似乎也曾有過類似的一幕。
那年……長街前橫刀裂門的少年,擔一肩瑟瑟秋色,盯著在自己面前緊緊闔上的大門,聽著門後兄弟們放肆的鬨笑,死死咬唇不語,然而那深黑眸瞳,早已無法抑制的泛上淚光。卻聽得身後少女輕笑,似一朵嬌花飄落枝頭般輕而俏。
她與他一番對話,淚光被燃起的希望之火霎時烘乾,只是猶有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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