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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人與海咖啡廳門前踟躕了半天,陳風開始絕望了。
那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麼?他到底會去哪裡呢……陳風迷茫的看著前方,他已沒有方向。
也許可以去學校看看……雖然不認為子弒會去那裡,不過那已經是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了。
學校的生活並不快樂,這也是陳風想要離開的原因。他父親原本是希望他進入軍校,而不是這麼早參軍的。
學校裡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擁擠、雜亂,毫無覺悟的歡聲笑語、打打鬧鬧著。陳風閉上眼睛,不太想看這些。
他承認他嫉妒了。在這樣的世界,憑什麼有人能那麼快樂呢?
這裡也經常有人會死在戰爭中吧,這所學校裡的學生,經常會被軍隊強行拉走。
“名聲在外的傢伙呀,和傳聞中的不大一樣呢。”
那些看見陳風的人對他指指點點,沒有人接近他,都在距離他遠遠的地方望而卻步。明媚的校舍下,是過去所遺留的剪影。
記得無意中見過某個女孩,那些陌生的面孔又都是那麼熟悉。
“是某個將軍的將門虎子吧,記得以前常和一個少年白混在一起。他比咱們高一個年級……現在應該是大學生了吧?”
“原先看上去很陽光才是,今天怎麼沉著個臉呢?”
陳風清楚的聽見了他們說的話,這裡的學生從不會避諱什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所以在活著的時候儘量讓自己快樂的活著——這是大多數人的心態吧。
中京第一公立中學,一直控制在軍方手下。
自己的父親是軍方的大佬,所以在學校的時候,除了子弒,幾乎所有人都怕他。操場上還是有那麼多人,現在下午的課程剛剛結束,放學後的學生們都蜂擁到了操場。
誰也不知道,自己打得是不是人生中最後一場籃球。
陳風穿過了操場,來到了以前的教學樓、以前所在的班級。
在門口向裡面望了望,以前的學弟學妹們搬到了這裡,這裡不再是以前的這裡了。
這時,忽然有人拍了下陳風的肩膀,陳風猛然回頭。
銀灰色的頭髮,俊美而蒼白的面容,還有看上去羸弱不堪的身體。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總是讓人覺得神秘且無法揣度。
倏忽間,所有的不滿、憤怒、激動和懷念,這些情感都一股腦爆發了出來。想要給這傢伙一個熊抱,又想抽他一個嘴巴。
“你這個混蛋……”
陳風咬牙切齒,幾乎說不出話來,隨即緊緊抱住了子弒。
“我們都還以為你死了呢!你這個混蛋,到底去了哪裡!”
子弒的雙手依舊插在兜裡,他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這個擁抱而起任何變化。那樣僵硬的佇立,彷彿是一個不會活動的雕像。
“你好像一直在找我,有什麼事情。”
“……”
陳風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轉交一樣東西,並邀請你去參加一場葬禮。”
他遞給了子弒一張褶巴巴的電影票,上面的字跡都已經有些模糊,因為沾了許多汗的原因,已經有點發黃。
《哥爾巴特之吻》。
驟雨落在郊外的墓地上,幾名軍人和幾個醫生打著傘站在那裡。
棺材準備下葬,一名牧師正在閱讀聖經的一段。
八號沉著臉站在一旁。子弒其實早便知道葬禮的時間和位置。
陳風領著子弒走到八號身前,“柯蘭爾先生,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的朋友,姓子名弒,是個中族人。”
“你好。”
“你好。”
就像是剛剛認識的兩個陌生人一樣,象徵性的握手,但雙方都沒有微笑。
“棺材裡的人,曾經是我們最優秀的護士呢。”
八號這麼說著,深深低下了頭,並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這世上再沒有那個明明年紀不小,卻還青澀的像個孩子的北族女孩了。在她人生中最後一個儀式——葬禮上,也只有幾個同事和“朋友”參加。
“勇敢計程車兵們,向曾救過無數戰士的薇薇安·布拉什的英靈……”
一名軍官帶頭,衷心地向棺材裡那位可憐姑娘的靈魂哀悼。那些士兵並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葬禮,基本在死亡統計名單上的“有頭臉”的人的葬禮,他們都會去參加。
諾亞的遺骸已經被找到,遍野的屍體被有關部門和相關人員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