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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木憶用什麼籌碼去換取萬靈宗的保護,極陰派勢大,即便是萬靈宗並不懼它,但也絕不會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修士和凡人開罪它。
籌碼要擺好,也許還要坐地起價。
林老頭蹲在我身邊,正唉聲嘆氣,愁眉苦臉地看著我。
其實現在也不能叫他老頭了,一張臉嫩得能掐出水來,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笑,桃花亂飛,左臉還微微露出個酒窩,與前面那邋遢的老乞丐形象實在是天差地別。
沒想到,這修真界還有這種不按理出牌的人物。
我對他甚為景仰。
我們坐在大殿前,大眼瞪小眼,我看他一臉無所事事,忙得都快要摘花弄草的小模樣,實在忍不住開了口,“你怎麼這麼閒?”
要知道,當修士,比當個凡人更忙更累,為了趕在壽命結束之前達成大道,從無懈怠,全年無休,要說起來,苦得不是一點兩點。
他眨眨眼,嘆了口氣,“這都是命,誰讓我爹把我取名林睡。”
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我額角的青筋跳了兩下,這不要臉的,我剛剛從他那些師兄弟那兒就知道了,這林睡來頭大了,他父親大約是萬靈宗的某個大人物,也就是說,這林睡是個二世祖。
他身上倒也沒有二世祖的囂張跋扈,但是二世祖隨心所欲過日子這一點,卻是十成十的。
那逍遙的樣兒,讓我都生出了幾分羨慕——和欽佩。
最重要的是,他修為還不弱,當然,比不上木憶那有了與星盤之後的妖孽,但在同輩中,也算得上罕有敵手了。
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他用手捏著我的臉。
“啪”的一聲,我把他的手甩開。
他鍥而不捨的又捏了過來。
我又拍開他。
……
最後我煩了,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挪到了旁邊點。
他嬉皮笑臉地湊過來,我瞪他一眼,他訕訕的把伸過來的手縮了回去,臉上沒一點尷尬。
大概是扮乞丐扮久了,這臉皮的厚度也非常人能及。
過了許久,我腳都蹲麻了,略動了動,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而是開始打坐。
這座山上靈氣如此充沛,不能浪費了。
一旦打坐,我身後就出現了我那棵本體的虛影。
林睡嘖嘖有聲地繞著我轉了幾個圈。
我讓體內的靈氣自行運轉著,雖然沒有我親自操縱效率高,但在陌生的地盤上,一切還是小心為上,分出了一小半心神看著這林睡。
他伸出手,戳了戳我那虛影。
就好像被打破了平靜的湖面,虛影一圈圈的晃動著,在陽光下,就好像被微風吹亂了似的,枝葉搖曳著。
半晌沒有任何動靜。
我回過頭,就看到林睡有些呆怔的站在那兒,眼簾垂下,莫名的失了剛剛桃花亂飛的神采。
我伸出手,用腳踢了踢他,“喂,你怎麼了?”
林睡回過了神,就好像睡了一個長覺剛醒過來一樣,眼還帶著些迷濛,“沒事,看到你的原形,我想起了個人。”他略帶了些惆悵著說。
我點點頭。
一時,連樹葉落下的聲音,都能隱約聽到。
這陽光下,木憶走到了我身邊。
我抬起頭。
揹著光,木憶的身影在陽光下,有些模糊,唯有那永遠不變的溫柔,從那片看不清楚的光暈中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他拉著我的手,離開了萬靈宗的地盤。
身後,是林睡“依依不捨”的目光。
他牽著我的手,走出了那道結界,就是香火鼎盛的道觀,周圍人來人往,木憶就在擁擠的人潮中,如同流水一樣,傾瀉而過,分花拂柳都沒他自在。
我摟著他的脖子,聞著他身上清淡悠遠的氣息,側了側頭,“萬靈宗要了什麼?”
木憶腳步不停,“五年後,去一趟惡靈谷。”
惡靈谷?這名字好像聽說過。
半晌之後,我才想起來,這不就是江湖傳言的大凶大惡之地,去了那兒,九死一生,不死也要脫層皮,不過,那地方也有些讓人心動的靈藥和寶物,所以總有些信奉“富貴險中求”、“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修士前仆後繼的往那地方鑽。
五十年一次的開啟日,不管有心的,還是沒心的,都會把目光放到這上面來。
我摟著木憶的脖子,不由得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