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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今天,只今天。”
滿兒笑呵呵地示意塔布和佟桂先去佔個桌位,免得待會兒客滿了。可是……
“哥哥!哥哥!”
梅兒揮舞著兩手哭叫著不肯走,她不纏阿瑪,不黏額娘,只跟定了阿哥;小日兒聞聲回過頭來,竟也揚出兩手朝妹妹伸過去。
“來,哥哥抱抱,哥哥抱抱!”
開什麼玩笑,他自己都坐在別人的肩頭上了,還想抱妹妹!
玉桂忙接手抱過去,兄妹倆便一高一低地牽著手,雖然梅兒已經瞧不見龍舟了,但她還是很高興,哥哥叫,她就跟著叫,哥哥跳,她也跟著跳。
“爺,梅兒眼睛像我,小嘴兒像你呢!”
“嗯!”允祿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滿兒捂著小腹,眸底浮現出一抹神秘的喜悅。“如果我又有了,下一個要生個像誰的呢?”
“像你。”他學乖了。
“女孩兒嗎?”
“隨便。”
滿兒笑得更耀眼了。
隨便的意思就是他不打算把梅兒給皇上了。
不等競渡有結果,他們就先行離開上茶館去了,因為天氣委實太熱,滿兒擔心習慣北方寒冷氣候的兩個孩子受不了。
雖說小孩子最容易適應環境,可總要給他們一些時間吧?
蘭元茶居就在荔灣湖畔,遼闊的湖水清澈如鏡波光粼粼,加上堤岸綠樹紅花的倒影,更是秀麗迷人。
“我上洋人商館去一下。”才剛到茶居門口,允祿便這麼說。
“欸?可是……”
“你們先上去叫點心,我馬上回來。”說完,他便兀自轉身離開了。
沒轍,滿兒只好進茶居去和塔布會合,先叫點心先吃。
每回只要帶著小鬼出門,他們都是遵循著同一種固定的模式:烏爾泰與玉桂負責照顧小阿哥,塔布與佟桂看著小格格,至於滿兒則專門伺候大老爺,而且最後通常都是塔布他們先帶著孩子回去,她則繼續和允祿到處閒逛。
可是這會兒大老爺不在,滿兒只好無聊地自己拚命吃。
“夫人,這山渣奶皮卷真的很好吃耶!”佟桂邊吃邊讚歎。“酸甜嫩滑,奶味深鬱,甘否可口,跟咱們北方的點心就是不一樣!”
“還有這個蜂巢芋角、蟹黃雞翼球,真是太棒了!”玉桂也吃個不停。“嗯!回去試試看能不能自個兒做。”
“這倒好,以後想吃就可以自己做來吃了。”滿兒笑道,旋即指著兒子笑得更開心了。“哈哈,長鬍子了,白鬍子老公公!”
只見小日兒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唇畔讓奶油惹了一圈白,看上去滑稽透了。
“啊!小梅兒也有,哈哈哈,白鬍子老婆婆!”
“嘻嘻嘻,夫人,您自個兒還不是……”
“欸?我也有?”太丟臉了!滿兒趕緊掏出手絹兒來擦,一面追問:“還有沒有?還有沒……”
“柳姑娘?!”
咦?柳?不會是在叫她吧?在這兒她有熟人嗎?
滿兒忙循聲望去,繼而一呆。“耶?玉姑娘?!”
是玉含煙,以及她的妹妹王瑞雪,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向她們這桌而來,俱是一臉既驚訝又意外的表情。
“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柳姑娘,你……看上去氣色很不錯。”驚訝過後,玉含煙的臉色卻更顯得複雜難解了。
“謝謝,你……呃,看起來也很不錯,呃,我是說,你更漂亮了……唉!反正就是這樣啦!”這種對話實在很奇怪,也很尷尬,上回見面還打的你死我活,不見棺材不罷休的說,這會兒卻在這兒你笑我也笑的互相問好。
現在到底是怎樣?
不過,想想這樣也沒錯啦!不問好,難不成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當場掀桌子再來一場生死大對決?
“他……好嗎?”
一聽,滿兒就知道玉含煙在問誰。“他也很好。”會問到“他”並不奇怪,“敵人”嘛!奇怪的是玉含煙的口氣與神情,不像在“問候”敵人,倒像在關懷久未見面的情人。
“是嗎?”玉含煙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然轉眸一瞧,驚訝之色又起。“這兩位是?”
“他兒子,四歲,”滿兒再指指梅兒。“還有他女兒,兩歲。”
玉含煙頓時錯愕地瞠大了眼,“你們成親那麼久了?”她難以置信地問。“他到底幾歲了?”他不可能十三、四歲就成親娶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