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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個?”瘦漢子一進來即趾高氣昂地吆喝著。“你們金老闆是哪一個?居然這般……”可惜沒有機會讓他威風個夠,就被那兩個年輕人比他更大聲的驚呼給打斷了。
“十六嫂(嬸兒)?!”
兩對錯愕的視線共聚於同一處,只見滿兒兩眼緊張兮兮地瞄著金硯竹,雙手則拚命甩手暗示他們趕快逃命,可惜他們沒一個懂,兀自驚訝地打量她。
“你怎地會在這兒,十六嬸兒?”
“不對,弘升,她已經不是十六嫂了。”不過三、四年過去,今年十九歲的允禕卻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爽朗的少年了。“忘了麼?四哥不但早已將她自宗譜中除名,而且只等十六哥回來,四哥便要讓十六哥與阿敏濟完婚了。”
“可是……”弘升猶豫著。“十六叔不也因為這事兒氣得把莊親王府燒了一大半麼?”老實說,以個人觀點而言,他還是比較喜歡滿兒。
“那又如何?四哥決定的事兒,十六哥難不成敢抗旨?何況這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十六哥,”瞄著滿兒的眼神更是輕蔑。“你可知道,她不僅僅是個平民而已,阿敏濟還偷偷告訴我,這女人是她娘被賊人強暴之後所生的雜……”
話還沒說完,人影倏閃,一聲慘嚎,允禕已然飛跌到牆壁角落裡砰然撞下好大一片牆灰,金硯竹則滿身殺氣地卓立在他跟前。瘦漢子與侍衛們一驚,正待上前救駕,不料又聽得弘升世子的驚叫。
“十六叔?!”
雙眸煞氣凜然,金硯竹居高臨下地俯視允禕,“再說一次,”語聲裡更是透著說不盡的冷酷與殘佞。“允禕,‘請’你再說一次,好讓我有‘正當的理由’殺了你!”
“不、不……十……十六哥……”允禕兩頰腫得老高,外加滿嘴西瓜泡沫汁,驚恐地拚命搖著雙手往後瑟縮。“對……對不起,我……我錯了,請你……請你饒了我吧!十六哥……”
“饒了你?”金硯竹冷哼。“帶滿兒回京那一年,我便已慎重警告過你們了,你們儘可以嘲笑我,可若是膽敢說一句對滿兒不利的言詞,我絕饒不了你們,而你,剛剛……”
“我還沒說完!”允禕驚懼地失聲大叫。“那不算,我還沒說完,我還沒說完呀!”
神情更冷厲。“對我來講,那已足夠了!”
一旁的弘升終於發現十六叔是真的想殺死二十叔,他不禁機伶一顫,“不要,十六叔,請您饒了二十叔吧!他……他還年輕不懂事,難免會說錯話,就這麼一回,請您恕過他吧!”說著,趕緊往滿兒那兒送過去求救的眼神。
滿兒嘆了口氣,把女兒交給張著大嘴直髮怔的小桃玉,悄然過去拉住金硯竹的手臂。
“爺,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弟弟嘛!不要因為我而真的殺了他,否則你教我何以自處?這樣一來,我就真的不好再待在你身邊了呀!”
金硯竹蹙眉瞄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後即回到梳妝檯前,滿兒連忙揮手要弘升趕快帶允禕離開;忙不迭的,弘升立刻指揮幾個護衛扶掖著允禕先行,他隨後也要逃之夭夭……
“弘升。”
甫一腳踏出門口的弘升渾身一震,膽戰心驚地回過半臉。“十……十六叔?”
“叫他們每一個都來看我的戲──內城裡的每一個,一個都不許漏,哪一個敢不來,我饒不了他!”
嗚嗚,怎麼每次都把這種爛差使丟到他頭上來?
“是,十六叔。”弘升沮喪著臉離去了。
瘦漢子遲疑半天,終究沒敢就這麼悶不吭聲地悄然離開。“奴才告退,十六王爺。”就算他再魯鈍、再愚蠢,光從他們的對話中也聽得出來跟前的金老闆到底是哪位主子了。
“你也想讓我殺了你麼?”
瘦漢子抽了口氣。
“不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奴才告退,十六王爺、十六福晉。”
“滾!”
不過晃個眼,適才還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閒雜人”等全都溜得一乾二淨,可戲房內卻依然毫無半點聲息,每個人都只呆呆的看著“金老闆”把妝卸乾淨,然後抱起始終乖乖等在一旁的小日兒,兩眼望向滿兒。
“回去了。”
“是,老爺。”
滿兒自小桃玉手裡抱回女兒,如同兒子一樣乖巧的伴同金硯竹離去了。而戲房內卻仍舊靜默得彷彿內無半人。
直至良久良久後,才有人啞著嗓子擠出聲音來。
“天天天……天哪!他他他……他是莊親王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