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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姝一邊念起了卻扇詩。他朝著陸靜姝走過去,仿若閒庭信步,嘴角的笑意昭示著他心情不錯。
陸靜姝的視線落在衣襬上,聽著章延念著——
“青春今夜正方新,紅葉開時一朵花。分明寶樹從人看,何勞玉扇更來遮?”
“千重羅扇不須遮,百美嬌多見不奢。侍娘不用相要勒,終歸不免屬他家。”
“闔裡紅顏如舜華,朝來醒雨降人家。自有云衣五色映,不須羅扇百重遮。”①
章延的聲音低沉卻又渾厚,更帶著幾分迷離之感,聽起來就好似是難言的動人心魄的誘惑。
心底湧上兩分苦澀和更多的執念,陸靜姝頭又更深的垂了下去,手中的紈扇沒有往下落,卻隱有往上去的趨勢。瞧著這一幕的宮人們,包括章延都只當作她是害羞了。
瞧著陸靜姝這般,章延的更加起了興致,唇角笑意愈深,依舊冷靜淡定的望著陸靜姝執著的一遍又一遍念著卻扇詩。
在章延的不懈努力之下,陸靜姝終於緩緩落下了手中的紈扇。章延靜靜看著陸靜姝的臉一寸一寸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眸光微閃,笑意直達眼底。
陸靜姝卸去妝容的臉乍看之下稍顯素淨,可唇上點了口脂,只讓人覺得那不施粉黛的臉真真是白得恰到好處,簡單的點綴就讓五官精緻的小巧臉龐煥發出無限魅力。
她抬眸去看章延,一身玄色禮服讓他竟似看起來比往常更加俊朗。如果不是知道,章延對自己沒有任何情誼,她大約是要被他此時的神情騙了。總歸,她已經被騙過一次。
宮人上前接過了陸靜姝手中的紈扇,而章延則怡怡然走到陸靜姝的身旁。章延並沒有在床沿邊坐下而是就這麼側著身子對著陸靜姝,站在她的旁邊。
反應機敏的宮娥說著吉利的話,有宮人與他們遞上了金剪子。
章延和陸靜姝分別接了過來,兩人再各自剪了一簇頭髮。金剪子被宮人接過去的同時,章延將他手中的一簇頭髮遞給了陸靜姝。
壓下莫名躁動起來的情緒,陸靜姝接過了那簇頭髮,輕啟唇齒,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飛快的將手中的兩簇頭髮打了個結,低著頭裝進了先前準備好的錦囊裡邊。
章延看著陸靜姝頰邊浮現兩朵雲霞,心情大好又莫名有種踏實了的感覺。
他向將錦囊剛剛遞給阿苗的陸靜姝伸出了手,陸靜姝看了看章延,一愣之下才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將手放到了他手中。
陸靜姝被章延帶著站了起來,宮娥又道,“時辰已經不早了,陛下和娘娘早些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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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著宮人替他們褪去外裳,梳洗之後,宮人紛紛退下,燭盞也被退得只剩下了一盞,房間內頓時變得昏暗許多。
相對無言的陸靜姝和章延並排沉默著坐在床榻邊,屋內的氣氛因此而生出一絲尷尬的意味。
無論是身為太子,抑或成為了帝王的章延身邊從未缺少過女人,對房中之事自然絲毫都不生疏。因而他自然而然地覺得,這個時候合該是他主動一些。於是,章延側過臉看向陸靜姝。
陸靜姝依舊垂著眉眼不知在看哪裡,她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不時撲閃著的模樣就好似是振翅欲飛的蝴蝶。
想要說出口的話一時梗在喉間,章延微愣,抿唇,繼而才重新張了張口說道,“時辰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一早還得去永福宮和母后請安。”
“嗯。”幾不可聞的一聲應答裡,陸靜姝扭頭看章延,見他看著自己,好似受了驚嚇一般迅速扭過頭去。
章延始終看著陸靜姝,因她方才的動作而輕壓了嘴角,復略略沉吟思索,遲疑著問,“你……就有那麼怕朕嗎?”
陸靜姝身子顫了顫,正欲回答,卻有一股突然的力道握住她的肩,逼著她不得不看向了章延。
恍然間四目相對,陸靜姝的身子又顫了顫。這一次,章延是真實的感覺到了。那輕顫從他的掌心、指尖一直傳到他的意識,讓他幾乎肯定了下來,陸靜姝真的是怕他。
章延想起過去與陸靜姝偶然或非偶然的見面,她與今天一樣,幾乎不敢正眼看他。
他不明白。
這是在做戲給他看?可剛剛,她明顯是真的怕他。若是做戲,未免太過真實……
章延有些糊塗。
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曾懂過,那一次落水,她根本就不該出現。如果她不出現,即使她不出現,她也一樣會是皇后……這個位置,早在他們第二次意外見面之後,他就決定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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