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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薰想要上前問明情況,眼角的餘光卻瞥見身邊的蕭若宸身體晃了晃,臉色已是鐵青。
她顧不得打聽詳情,連忙轉過身去拉住他的手,領著他向人群外面擠去。
身後紛紛揚揚的議論聲繼續傳入耳中。
“對了,這家的夫人不就是那位睿國公蕭家的什麼閨女嗎?我記得嫁過來的時候可風光來著……”
“就是就是……”
……
“這些事管我們老百姓什麼……”
……
“聽說那個蕭仁可是被列出了十幾條大罪啊,沒想到是這麼罪大惡極的……”
……
蕭若宸渾渾噩噩地被葉薰拉扯著出了人群。人群裡那些不斷傳來的嘈雜的聲音彷彿化作了亙古的魔咒,不停的盤旋在他的耳邊,尖叫著,撕咬著,折磨著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全身如墜冰窖般寒冷,
睿國公蕭家……倒了……菜市口……滿門抄斬……血跡……
這一連串的字元化作沉重的枷鎖籠罩住他。
直到對上葉薰滿是擔憂的眼神,他才覺得靈臺清明瞭一些,像是要擺脫那深深的恐懼一般,他抓緊了葉薰的手,勉強笑著說道:“姐,我沒事,你別緊張。我就是有點難受……胸口有點堵地厲害。”
他的嘴角竭力上揚,想要勾畫出一個輕鬆的表情,可笑意到了唇邊卻破碎不堪。
“我知道,我知道。”葉薰輕聲說著,伸手撫過他的臉頰,像是要把那破碎了一地的表情抹去,她把他攬進懷裡,抱住他向路邊走去。
夕陽已經緩緩沉下,嫣紅的晚霞蒙上了一層灰幕,形成近乎詭異的暗紅。葉薰的心情像是被這晦暗沉悶的色調感染了一樣。她看著眼前的少年,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無力,彷彿明明知道他正在下墜,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拉住他,挽救他。夕陽的餘輝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在喧囂吵鬧的大街上,快要融為一體的兩個影子卻是出奇地孤寂寥落。
前路未明,暮色正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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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北將軍府裡,一個精明幹練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近書房門前,還沒有抬手敲門,屋裡已經傳來沈涯平淡的聲音。
“進來吧。”
男子依言步入書房。
“怎麼樣,招認了嗎?”沈涯抬起頭來沉聲問道。他正坐在書案之後檢視一封書信,神色之間帶著些微不易察覺的疲憊。
“杜獻唯已經招認蕭皇后命他暗中下毒謀害貴妃娘娘和劉嫻妃、陳貴嬪皇嗣的罪行了。”男子躬身行禮,然後起身回稟道。聲音略帶沙啞,正是上次葉薰兩人在樹林裡遇到的領頭的那個黑衣人,他是沈涯的心腹親信鄭擎。
“嗯。”沈涯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書信,沉吟了片刻又問道:“那麼太后那裡呢?”
“貴妃娘娘那裡已經傳來訊息,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鄭擎稟報道。
“好,宮裡頭的事情就全交給她了,記得不能留下任何後患就好。”沈涯頷首說道,聲音雖然冷淡自如,但提起太后那邊的事情,眉頭卻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距離那個山崩地裂的夜晚已經過去足足十天了,這十天也是整個朝廷和後宮勢力變動劇烈的十天。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是當今皇上即位十五年以來,整個大周朝政權中樞的勢力變動最密集的十天。
早在事故發生的第二天,御駕就匆匆啟程離開了獵場,甚至為了防止山崩再一次發生,御駕沒有走山間的道路,而繞到了更西邊更平坦的另一條大道上。
為此多花費的一天的時間在路上,也同樣讓沈涯在朝中的佈局多出了一天的時間。等皇帝的御駕抵達京城,彈劾睿國公蕭仁罪行累累,天怒人怨的摺子已經成堆地擺放在御案上了。而後宮緊接著揭發出的巫蠱之亂,更讓皇帝震怒驚恐。
在這場變動之中,最大的贏家當然是幕後操縱這一切的沈涯,而輸掉的,則是以睿國公蕭仁為首的一派開國元勳勢力。可惜蕭仁本人已經葬身到了山崖底下,看不到自己的失敗了。
要論兩派的真正勢力,沈涯明白,其實他手中所掌握的底牌遠遠遜於蕭仁,這一次能夠這麼順利的扳倒蕭家,一方面是出其不意,劍走偏鋒。另一方面,也是依仗著皇上對於蕭家所代表的那些豪門貴閥勢力確實已經深惡痛絕到了極點。雖然皇帝將這種厭惡掩埋地很深,深到連蕭仁這樣老奸巨猾的狐狸都沒有察覺太多,但是依然瞞不過距離他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