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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姐,你不用擔心。”蕭若宸衝她笑了笑,秀美的臉孔因為高燒變得越發紅潤,明媚之中帶著灼灼的光華,彷彿這混濁的地牢也絲毫汙染不了他靈動的氣韻。
葉薰看著他清秀的臉孔,心中卻是一陣酸楚,她強忍住眼淚流下來的衝動,輕聲說道:“我知道。”
她把手蓋在他的臉上,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呼在自己掌心裡。額頭還是那麼熱,在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退燒,還有他的那些傷口……
三天以來,每想到這些,她的心臟就抽緊劇痛如同火焚,可是此時的她卻沒有絲毫的能力去挽救這一切,她沒法撼動眼前林立的鐵欄杆,雖然它們已經鏽跡斑斑,她也沒法呼喚幫助,幾次嘗試換來的都是衙役毫不留情的辱罵嘲笑。
她到底應該怎麼辦?
葉薰覺得自己一生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無助,此時此刻,她比任何時候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只是一個平凡到極點的女子,眼看著自己最重要的親人在面前生生湮滅,卻無力去拯救、去挽回。這種致命的無力感幾乎把她逼瘋。難道她只能夠帶著這種深入骨髓的痛楚看著懷裡的他逐漸凋零衰弱下去?
她寧願再去經歷一次雨夜山地裡的奔波逃命,也不想在這個監牢裡看著他慢慢等死。
誰都好,幫幫他們!
哪怕是沈涯走進來,要將他們姐弟二人立刻斬草除根,只要他能夠在動手之前請個大夫來,讓他從這滿身的病痛裡恢復,不要再受這種折磨,她都會同樣感激他。
他們住進這個牢房已經三天了。
回想起三天前的那一幕,葉薰還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第二卷 王孫落魄銷金露 第十五章 大赦
侯門貴閥到皇宮內院,從皇宮內院到山林逃亡,從山落魄市井,再到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站到大周京畿重鎮的衙門裡,並最終被扔進牢房。葉禁不住感嘆,雖然她沒有吟詩唱歌,沒有開店賺錢,也沒有造火藥、建工廠,但她在短短几個月之內所經歷的巨大的起伏沉落,恐怕遠遠超過了一干穿越前輩們了。
最開始被指認為殺人兇手的時候,僵硬地站在客棧的門口,葉薰的大腦幾乎停止轉動。那個老鴇死了?怎麼可能?誰幹的,難道是……
她實在難以相信蕭若宸會這麼幹。雖然她親眼見到過他乾淨利落的殺人,但那時是在身不由己、性命攸關的情況下,迫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他只是一個不滿十三歲的孩子啊。
然而來不及轉頭詢問,衙役們已經一擁而上圍住他們,然後將兩人推搡著到了縣衙。
縣太爺是一個雙眼混濁,聲音嘶啞的中年男子,模樣雖然木訥,案子卻是斷地飛快,實際上,這樁案子也沒有任何讓他猶豫的必要。
兩人隨身包袱裡厚重的“賊贓”,還有群芳閣裡獨獨缺少了一張的那摞賣身契,再加上妓院僕役的證詞……一切的證據都清晰地指明瞭兇手是誰。
縱然葉薰想不通他們是如何在那樣短暫的時間之內找到客棧裡去地。也不願意相信蕭若宸會動手殺人這個事實,但所有呈現在眼前的證據卻讓她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
……
“姐,你在想什麼?”懷裡的蕭若宸忽然動了動身體,睜開眼睛問道。
“沒什麼,你感覺怎麼樣了?”葉薰回過神來,連忙低頭問道。
“姐,你是不是很生氣?因為我殺了那個老鴇。”蕭若宸看著葉薰低垂的側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低聲問道。
“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可能生氣。”葉薰輕聲說道。
“可是那天你進了衙門之後,就一直不願意正眼看我。”蕭若宸輕聲說道,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像是棲息在他的眼角的蝴蝶。正疲倦地收攏起翅膀。
葉薰沉默地低下頭看著懷裡的人,這個孩子有時候出奇的敏感。她心裡確實是有一絲的介意、她不是第一次知道蕭若宸殺人了,甚至他第一次殺人就在她的面前,可是那一次所殺的是一個威脅著他們生命地殺手,而不像這一次。那個老鴇並沒有威脅他們的生命,甚至可以說她被是兩人欺騙的受害者。
“姐,是我不好,我被她發現了,只好……”蕭若宸低柔沙啞的嗓音帶著絲絲的無奈,打破了葉薰的思緒。“對不起,姐。我又給你添麻煩了。還惹你生氣……都是因為我功夫不好,才會驚動人……還連累你……”蕭若宸喃喃地說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沒有生你的氣。”葉伸手把蕭若宸額頭上散碎的髮絲掠開,柔聲安慰道:“就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