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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是有佛緣之人。”
娘將我放在地上,出言寒暄道:“大師謬讚了,稚女之詞,切莫當真。”
“總角之齡,可觀一世。”了無和尚一攤手,將孃親引到座上,舀了一杯清水,盛在竹杯裡,“夫人,請用。陋室無茶,清泉作飲。”
“多謝大師。”娘淺嘗一口,露出微笑,“好水,勝茶三分。”
“阿彌陀佛。”老和尚輕轉佛珠,對我微微一笑,“此水非水,此生非生。一切皆佛法,一切皆虛妄。”
對此高人,何必假裝稚兒,惺惺作態?展眉一笑,朗朗作答:“佛祖的本意並不是讓人孜孜以求,送香一縷,而是讓我們體味凡此種種,參悟道理,對否?”
白眉和尚欣然一笑,將紫檀佛珠遞到我面前:“小姐請收下。”
“大師,這怎麼使得?”孃親急急搖手。
我對他微微一笑,兩手置於額前,躬身行禮:“多謝大師,卿卿收下了。”
“卿卿!”娘瞪了我一眼。
“夫人,有緣之人毋須推脫。”了無和尚將紫檀佛珠放在我的掌心,順手從禪房的書架上取下一個籤筒,“小姐,請。”
笑眯眯地看著他,隨意抽出一支籤,遞過去。孃親緊張地握住我的小手,期盼地看向了無和尚。
只見他面容微動,微微頷首,瞭然一笑:“小姐抽中的是九九八十一簽中的第一簽。”他將竹籤輕輕地放在桌上,虛起老目,淡淡地開口:“此簽名為月沉吟,有詩兩句可作解答。”
“月…沉吟?”娘輕皺柳眉,擔憂地看著我,“沉吟?”
老和尚微抬白眉,低低沉沉地念道:“履霜踏雪笑前生,海闊天高任縱橫。”說著將竹籤推給孃親,繼續說道:“這是老衲第一次解此籤,也是最後一次解此籤。夫人莫急,月沉吟,吟的是中天曲。”
娘舒開眉頭,喃喃道:“中天曲?”
“此間真意,日後自知,老衲只能解一句:富貴在手,否極泰來。”
富貴在手,便可扔去;否極泰來,福禍雙至。大師真是說半句,留半句啊。不過人生百味一一嘗,又豈是朝夕便可透悟的。
之後,了無惜字如金,不再多語,母親領著我辭別大師,一路默默。我輕觸娘微溼的手掌,感覺到她的心亂了。回望身後的青苔地,軟軟的泥上留下了一深一淺、一大一小的兩串腳印。
陡然之間,心頭平添一縷亂,為何?
祈願殿漸近,孃的掌心愈溼。剛跨入殿門,那位名為紅羅的仕女已立在門邊,屈身行禮,柔柔出聲:“娘娘已經移駕後廂,請夫人前去歇息。”
“有勞姑娘了。”娘點了點頭,握著我的手鬆了松,身體不似先前的僵硬,步子也柔緩了許多。
後廂廊外,一泓溪流沿山而下,石激湍聲,水吟輕響,靜庭幽花,涼風習習。
“夫人,請進。”紅羅推開木門,未進門,就聞得一室幽香。
步入禪房,室內很是樸素。一方羅漢塌,一張榴木桌,兩個紅繡蹲。扒著窗沿,向外望去,屋後青山依依,雨後綠葉欲滴,雲霧繚繞,碧煙淡起。紅羅嫋嫋走來,將窗子關上,笑眯眯地看向孃親:“夫人,這山雨之後,氣候微涼,小姐還年幼,要是在夏末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還是姑娘考慮的仔細。”娘鼻翼微動,看向榴木桌上的青銅小鼎,“這是什麼香?”
紅羅輕步走到桌前,用手撩了撩淡淡的煙霧,笑語盈盈:“這是西邊傳來的上等薰香,名為群芳髓,宮中也難的聞到。”
娘微探身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果然香得幽靜,似蘭勝蕙。”
“夫人喜歡就好,待到了午時,奴婢再來請夫人和小姐去用齋菜。”紅羅走到門邊,行了個禮,輕輕合上禪門,“奴婢告退。”
等到廊外的腳步聲漸遠,孃親才長舒一口氣,轉身抱住我,坐在羅漢塌上:“卿卿是如何聽懂了無大師的禪語的?”
避開娘詢問的目光,我低下頭,咬緊下唇,戳了戳手指:“猜的。”
“猜的?”娘笑眯眯地看著我,“卿卿,還真是聰明,這小腦瓜子比娘還靈光。”抱著我,搖了搖,寵溺地說道:“等你爹爹回來,讓他給你請個師傅,卿卿多學一點,娘不想誤了你。”
臉頰貼在娘柔軟的胸前,輕輕應聲:“嗯,卿卿一定努力。”
嫋嫋的香氣淡淡地籠罩著整個禪房,群芳髓順著呼吸一路進入我的身體,感覺到一陣睏倦,懶懶地打起了哈欠。娘也拿著繡帕掩了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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