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頁)
文。握緊拳頭,心下一橫:“其實你不必為了那件事而求親。”直直地看著他,一臉坦然:“你我之間甚是清白,你不必遵從所謂的禮教而踏入這個泥潭。你應是清風一許,遨遊天地。”
兩兩對視,我肯定,他堅持。許久,清冷的聲音傳來:“那你呢。”
三個字直直敲入我的心肺,我呢?是啊,我呢?眼角微酸,低下頭,將淚水藏在暗影裡。地上染上了一滴、兩滴水漬,閉了閉眼,嘆了口氣,閉了閉眼,嘆了口氣:“自從我五歲那年起,我就泥足深陷、身不由己了。好不容易找回了哥哥,我就一定要陪他走下去。正因為知道有多險惡,有多艱辛。”憋住鼻腔裡的酸氣,努力扯出一記微笑,“所以,我才希望修遠你能遠離。”
啪地一聲,窗戶被風推開。一陣溼潤的氣息撲面而來,混合這眼角的淚,緩緩滑落。站到窗邊,閉上眼,感受著狂風的洗禮,喉頭哽咽:“我…我哥哥原名是月簫,月下簫聲動。”相信他,所以說出口,“我爹爹是韓柏青,前幽的振國將軍。”偏過身,含淚看向修遠,他的眼中流過一絲詫異,“十年前的乾州,我親眼…”嘴唇顫抖,“親眼看到孃親不堪被辱求爹爹射死她,而後爹爹被逼上菰蒲崖,抱著孃的屍身墜入谷底。和哥哥狼狽地逃回繁都,結果被奸人所害,哥哥被推上法場,而我和家僕則在流放途中遭遇伏擊。”
天邊,亮色漸隱,黑雲翻墨,吞噬著最後一絲清明。
手指緊扣窗稜,啞啞開口:“要不是碰到師傅,我怕是早已命赴黃泉。師傅讓我在山裡待十年靜心,我待了,也靜了。可入骨的恨意怎麼也抹不去,夢裡的血腥是如何也洗不盡。第一次殺人,我沒有一絲半點的恐懼,反而是興奮。”看了看兩手,笑得慘然,“也許是心冷了,血涼了。”感覺到身後漸近的身軀,我甩了甩頭,看向窗外,烏雲仿若出籠的猛虎,在天際狂奔,“直到我看到哥哥還活著,才發現原來心沒有死,血依舊熱。這次就算是墮入修羅道,就算是與天鬥!與地鬥!我也決不退讓。”瞪大眼睛看著迎風翱翔的雨燕,半晌,偏過頭,笑笑地看著身後的他,“所以,修遠啊,不要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放棄了純淨的藍天,和我一起墮入地獄。”
轟隆,一聲驚雷。轟隆隆,這聲音仿若要衝出濃雲的束縛,直撲大地而來。
修遠深沉的眸子如天邊的黑雲,墨色翻滾。靜默,讓人害怕的靜默。忽然,風如拔山怒,卷著水沫從我身後呼嘯而來。驟雨突至,打在身上,是沁骨的冷意。
眼角微澀,垂目而視:清然如你,不該踏入泥潭。所以,飛去吧。
忽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身後的風雨被完全遮住。這雙手精瘦有力,隱著幾分堅定。耳邊的心跳沉穩有節,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魔力。
“我陪你。”頭頂響起低沉的聲音,像是一根羽毛搔動我的心底,眼角流溢位淚滴。風動,頭簪發出清脆的鳳鳴。垂著兩手,咬著嘴唇,像是遭遇狂風暴雨的小船找到了港灣一般,感到好安心。終於,忍不住啜泣出聲。
轟隆,雷聲響徹在天地之間。
韓月殺走入吏部東邊的耳房,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寬大的椅子裡,虛著雙目,笑笑地看著天邊的那朵黑雲。
“三殿下。”韓月殺微微頷首,“不知殿下叫竹肅來,有何事?”
凌淮然指了指對面的圓凳:“韓將軍,請坐。”他的舉止中暗含著一種張力,好似靜候獵物的野獸,危險的可以。的94
一室寂靜,只聽得室外轟鳴的雷聲。凌淮然鷂鷹般的雙目直直向對面扎去,韓月殺挺直胸膛不閃不避。
“韓將軍,本殿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凌淮然幽幽開口,“本殿想與將軍結親。”
三殿下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自信,“韓將軍也知道,昨日定侯的求親已經讓父王生疑,不然他朝會上也不會一再詢問你軍中的情況。若你還捨不得韓小姐,將她鎖在閨閣裡,只會讓父王覺得你是在等著那一年之期。”他手指輪番敲打著椅把,“韓將軍也知道本殿對軍隊將士向來親厚,本殿的母家手握著五萬西北軍。本殿府上又恰巧缺一個正妃,竹肅啊。”他傾過身,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強強聯手可是本殿的最愛。”
對視了半晌,他又滑進長椅,這次聲調輕柔無比:“若是竹肅想著老七,那本殿可要勸你三思而後行。容克洵那個老狐狸雖然說不介意女兒和他人分享正妃的地位,不過這朝中但凡是個聰明人都會知道,若是聽信了他的話,那可真是與虎謀皮。就怕他利用完後,將你、將你們韓家一鍋烹了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