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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墨蹙眉含笑,嬌弱不勝風:“這些天又是風又是雨的,大概是涼著了。”
“是啊。”華妃溫溫的眼中劃過一絲精光,“再加上伺候了王上三天,是夠累的。”
弄墨眼皮一跳,瞬間恢復平靜:“那是應該的。”
“呵呵,可不是,應該的。”華妃向後招了招手,侍女捧著一個錦盒恭敬地立在床邊。華妃微微一笑,開啟盒蓋,從裡面取出一件華服。弄墨細細一看,驚的瞪圓了雙眼。瑞鳳呈祥的紋樣,正紅流金的顏色,這可不是一般宮妃可以擁有的錦服。
“妹妹,這天氣越來越寒了。”華妃拿起鳳袍為她披上,動作果斷而堅定,不容抗拒,“穿衣也是一種學問啊。”
弄墨攥緊那件錦袍,手心隱隱冒出了冷汗。
“瞧瞧,真是病的不輕,一張俏臉都失了顏色。”華妃坐上床緣,摸了摸她的柔荑,“哎呀,冰涼的,想是殿門沒有關好。”隨後向女侍使了個眼色,半晌,只聽數聲門響,寢殿內再無一絲秋聲。
床邊的龍紋小鼎灑出半明半暗的白煙,淡淡的瑞香充溢著靜默的內室。絲絲香氣滲入心頭,讓人不由的發毛。
“弄墨妹妹。”華妃改了稱呼,語調更顯親和,“你進宮有多少時日了?”
這蕭牆粉壁啊,弄墨心中燃起一絲惆悵:當年為了報九殿下的大恩,也為了幫助少爺在青國站穩腳跟,才狠下心來走進這個吃人的牢籠啊。她頓了頓,掩飾起濃濃的無奈,笑語道:“承蒙王上隆恩和王后娘娘、華妃娘娘的厚愛,臣妾在宮裡已經安然渡過了七個寒暑了。”
“那…”華妃為她綰了綰耳邊的長髮,低聲問道,“妹妹可知道當年和你一同入宮的秀女如今都是什麼下場?”
弄墨驚寒,微抖不語。
“劉嬪惑亂後宮被活活打死,常修容懷胎六月突然流產、血盡而亡。”華妃死死拽住弄墨的手,由不得她不聽,“穆昭儀生下死胎受不了打擊,得了失心瘋至今還在素靈巷裡關著。還有…”她緩下語調,煞是愜意地說道,“和你同時晉封為正一品宮妃的藺淑妃,她可是因為陰謀毒害王后而被賜死的。”
弄墨抑制不住地顫抖,心酸的往事如在眼前。
“妹妹啊,可知為何你就這麼好命呢?”華妃銳聲道,“是因為你家侄子功勳昭著嗎?”
弄墨低下頭,眼中盡是傷色。
“當然不是。”華妃回得果決,“說到家族勢力,當年的藺相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結果呢?還不是全家處斬、淑妃命喪嘛。那,又是為什麼呢?”她輕輕地撫摸著弄墨的臉頰。
“全憑王上的恩典、王后娘娘和華妃娘娘的善待,臣妾才有了今天。”弄墨溫順地開口。
華妃滿意地笑笑:“妹妹你也該知道王上為什麼一開始就對你另眼相看吧。”她從床邊拿起一面雲笈琅鑑,直直地放在弄墨的俏臉下。“真是一張芙蓉面啊,可是你看清了嗎?”華妃將鏡子晃了晃,“王上看到的可不是你,而是那位已經死了十三年的尹貴妃啊。”說著,將鏡子放在床上,緩聲道,“像啊,真是像啊。以至於王后娘娘看到你一剎那,臉色蒼白啊。”
弄墨一怔,迷惑地望向華妃。
“呵呵,妹妹不知道嗎?”華妃湊到她耳邊,低語,“傳言尹貴妃就是吃了王后娘娘送去的八寶羹才香消玉殞的吶。”
弄墨的心頭微微一顫:怪不得,九殿下特別叮囑要防著王后,原來如此啊。
“那妹妹又可知王后娘娘為何放過你嗎?”華妃笑笑地捏了捏弄墨的柔荑,“因為不管聖恩如何眷顧,妹妹你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無所出的宮妃是最安全的棋子,更何況妹妹是如此的賢良淑德。王后娘娘又怎麼會捨得將你扳倒,任由那些存著野心的狐媚子往高處爬呢?你說,是不是?”
酹月磯上的那記刀傷就決定了,她這一生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弄墨有些悲哀地想。
“這樣看來,救了成妃妹妹的恰恰是你自己啊。”華妃一轉語調,語調涼涼,“就像鏡子總有兩面,現在的優勢也許就是往後的劣勢啊。”睨了弄墨一眼,聲音低低,“說一句大不敬的話,王上仙去後,妹妹又當如何呢?按例,沒有子嗣的先王嬪妃都會被送到禪心院裡剃度出家,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華妃嘆了口氣,“可惜了妹妹的如花美貌,難道真要蹉跎在佛燈前?”她掖了掖鳳袍,語調微揚,“亦或是和我姐妹攜手,共享太后之位呢?嗯?”
終於,說出來了。弄墨抬起頭,直直地望向華妃,一掃剛才的憂鬱,淡淡回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