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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準龍睛微轉,成派的爭論中只有一人依舊持笏而立,面如水,雙目淡定。洛寅啊,你真的是老七的人麼?座上人就這樣探究地俯視,沉默的洛太卿漸漸感覺到附加於身的目光,慢慢抬起頭來。
對視,君臣眼神的交流。
半晌,青王忽地拂袖而去,驚的百鴉雀無聲。
“容相……”戶部民科員外郎怯怯地看著愣住的容克洵。
“王上面鐵青啊。”“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殿下。”左相董建林小步追上面遽變的烈侯,“三殿下。”
凌淮然負手轉身,鷹目徐徐偏轉,掃過面急切的董相,直直看向與他分庭抗禮的榮侯凌徹然:別以為他這個做哥哥的不知道,楊奉奇那個屎盆子不就是老七硬栽在他頭上的!老七,這次哥哥就跟你玩到底!
凌徹然嘴角緩緩勾起,眼珠轉動,泛起不屑的目光:喔?那就來吧,三哥。
兩強相鬥,吸引了不少目光。沒有人發現就在王上離開的同時,青穹殿裡也少了一個身影,一個紅的身影。而在青國,能穿上朱袍的只有六人,他們分別是臺閣、上閣和束閣的首,當朝的一品大員。
“洛大人。”御書房外,青宮內侍長得顯抱著拂塵恭恭敬敬地向來人行禮,“請。”
洛寅微微頷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跛著腳,一沉一浮地走進內殿。沉穩內秀的洛寅明白,助主上一臂之力的時候到了。他必須將兩黨相爭的局面保住,等九殿下載譽而歸,再行浪淘沙。
“臣洛寅參見……”
“洛卿。”不待他禮拜,青王就搶聲了,“通敵案審的如何了?”
洛寅抬起頭,如實答道:“自楊奉奇畏罪自裁後,這事就斷了線索。而且,他的親信家人一之間全部消失。”
“消失?”凌準冷笑一聲,怕是踏上了黃泉路吧,“那洛卿認為那罪人死前的招供可信麼?”厲視,目光中帶著幾分狡黠。不論你是不是老七的人,此時該做的都是落井下石吧。
“三殿下雖然勇烈激進,對王上卻是忠心不二的。”
短短的十幾個字卻認謀深算的凌準驚歎不已:好一個洛寅啊,一話兩說。既表明了自己榮侯黨的立場,婉轉地道出老三的弱點。又不失真言,淮然固然剛愎,但卻沒那麼多腸子。
“喔?”厲光突現,凌準冷笑道,“那究竟是誰那麼大膽子嫁我兒呢?”朝中之人皆知,若老三是被嫁,那幕後黑手不言而喻,當然是老七。洛寅啊,你倒是想做老好人,孤卻偏偏不讓你稱心如意。你究竟是不是徹然的人呢?若不是……青王老目深沉,心思飛轉:那可就有意思了。
洛寅已不是當年那個書生意氣的年輕人了,就像一塊礪石被磨圓了稜角,他平靜開口:“嫁三殿下的不是別人,正是雍國明王。”
凌準黑瞳遽緊,灼灼視下。
洛太卿不急不徐,繼續道:“試問,若我朝黨亂,獲利最大的又是何人呢?”
當!洪鐘一聲,震的凌準暴睜雙目。是啊,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小七嫁,明王也知道他凌準必不上當。若追究下去,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一旦黨錮抵死相爭,那蝶的將是……凌準冷冷笑開,明王陳紹忍了十五載,終是忍不住了麼?想要弄亂我朝,趁孤無力西顧制衡之時一舉篡位麼?
“啪!”他重重拍案,孤就是要憋死你,在他沒有選定繼承人前,雍國兩王對峙的局面不能動!
掐絲琺琅爐裡燃著紅羅炭,無煙無塵,飄散出陣陣暖氣。書房裡,靜的讓人窒息。
青王目不轉睛地看著座下的洛寅,心中欣然:虧好啊,虧好這樣的人才為孤所用。
“洛愛卿。”聽似淡而無味的聲音。
“臣在。”
“你說建州會盟,孤,該帶誰呢?”
餘音迴盪在殿內,合著暖氣催熱了洛寅的兩頰。該留誰帶誰,御意早定。他明白,王上此問不過是在試探。試探他洛寅究竟有沒有參與奪嫡,究竟有沒有參與黨爭,究竟有沒有背離自己。只要王上一日沒有讓位,那他便決不允許臣子將自己放在次席,即便那首座上安坐的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行!這,便是帝王心,貪婪而多疑。
思及如此,洛寅跛著腳向後退了兩步,深深一揖:“臣竊以為,最不安全的放在身邊才最安全。”
聰明人對話,不需多眩
青王明白了,他很滿意。
“洛寅聽旨。”
瘦弱的身影直直跪地。
“會盟期間,孤命你會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