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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會盟決不是青王突然起意,而是早有算計。埋首輕嘆,心中浮起一絲焦慮:這兩日,哥哥都未曾休息,若再找不到,就免不了被遷怒了。三殿下見好就收吧,若毀了會盟,就算是一萬個公主也救不了你。
“尚書大人!尚書大人!”平日裡舉止得宜的賈侍郎著魔似的疾步跑來,一向平整的束髮凌亂散開,平添了幾分氣。
心事重重、埋首苦幹的眾人紛紛直身,“嘭!”我身邊的魏幾晏將禮冊重重合上,“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老頭吹鬍子瞪眼、中氣十足地斥責道。
“大人!”賈正道真不愧是老頭的好學生,立刻糾正了錯誤,深深一禮,“大人,三殿下回來了!”
“什麼?!”身旁洪鐘似的大吼,震的我兩耳嗡鳴。魏尚書一把拉住瘦弱的賈侍郎,吐沫星子如暴雨般噴灑在他的臉上:“三殿下回來了!”
瞥眼看著一干激動不已的眾郎,不失笑:禮部可是三殿下的老巢,我周圍的同僚皆為他的下屬。三殿下失蹤這幾日,人人愁眉苦臉,仿若專業哭喪隊。這下可好了,眉眼倒吊,變成了一堆彌勒。雖說人回儡重要,但能不能順手牽羊那才最重要。
“那…”魏尚書不愧是禮部大佬,須臾後又恢復了鎮定,他灼灼地看著賈侍郎,慢聲問道,“天驕公主呢?”
果然啊,老頭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關鍵所在。再舉目一瞧,呵,好傢伙,這些平日裡禮來禮去的書呆子全都目露綠光,幻化成餓狼。權爭鬥的可怕啊,眼前這些人全都是壓上了身家命的賭徒,退不得了。譏誚地搖了搖頭,轉念一想:唉,我不也上了賭桌,接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賈正道一抹臉上的“甘露”,嘴角越飛越高:“公主被殿下帶回來了。”
“好!”魏幾晏撫掌大笑,揹著手歡快地踱步。半晌,他將厚厚的禮冊扔了過來,我反手一接抱在懷裡。
“豐郎中,這兒就交給你了,鐘鳴鼎食皆為會盟之禮,切莫大意。”
“是。”為身低應。
“博玉。”老頭整了整束冠,眉梢帶笑。
“大人。”賈正道也依葫蘆畫瓢,恢復了優雅儀容。
魏幾晏昂首而去,背於身後的手不住抖動。“走,隨老夫去迎接殿下。”
“是!”賈正道眼角微挑,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追身而去。
抱著禮冊慢慢轉身,留下的郎一個個面容舒展,看來的目光多有不屑。是啊,人人皆知我豐雲卿曾是九殿下的家臣,如今摘蝶的可是他們三殿下。主子吃肉,下屬喝湯,而我只能喝西北風了。再定睛一瞧,那些綠光紛紛轉移到我的胸口。摸了摸搭扣上的馨結,瞭然一笑,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麼?
嘴角悠悠咧開,翻開厚厚的禮冊,清了清嗓子:“陳司務,牲禮準備好了麼。”
乾瘦的陳秉義略有不甘地移開目光,嘟囔道:“下這就去辦。”
“嗯。”執筆勾畫,看著不捨離去的各位下級,笑道,“勞煩各位臣工了。”
無人應聲,三三兩兩地低語,袖中的手皆難平穩,看來興奮勁還沒過去。
轉眸一笑,清亮出聲:“帶來的五穀物可不多,各位可別給抖光了。”
悉窣聲忽止,綠光消散,眾人瞠目。
嗯,很好,埋首點禮。
冬日裡薄暮一到,四野便昏黯起來。腳下的枯草已結起了濃密的繁霜,垂著頭仿若正在嘆息。拖著疲憊的身子,邁著沉重的步伐,快步走向哥哥的營帳。
冷風凍靜了天地,更凍靜了人心。
“淮然!”一聲嬌啼突兀地響起。
我腳步一滯,隱在帳後,暗暗看去。三殿下的帳前侍從列了一路,為首那人正是天驕公主閻綺。
帳簾一掀,三殿下疾步走出,親來相迎:“綺兒,天這麼冷,你怎麼來了。”
瞠目結舌地看著一百八十度轉變的三殿下,頓覺寒氣襲人,捂嘴打了個噴嚏:鷹目含柔情,厲化溫煦。真是捨不得兒子套不著餓狼,捨不得自己套不住嬌娘。厲害,厲害。
接下來,天驕公主是著實給我上了一課“什麼叫嬌娘變”。她踮起腳跟,毫不顧忌地吻上三殿下的唇角,三殿下也毫不含糊地摟住公主的腰,十分享受“人恩”。真是冬日裡燃起一把火,燒的周圍寸草不生。
一干侍從聰明地埋首,認真研究起地上的沙石。
剛要舉步離開,卻見吻得正歡的三殿下暴睜鷹目,眼中流露出挑釁之。偏首一望,七殿下握著手籠,悠閒走近。橘的微光從侍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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