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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這個呢。

我坐在了船邊，靠在銀月旁邊，不時地蹭蹭她，撓撓她的癢癢。她的笑聲伴隨著流水的歡躍，算是帶走了我心中一直以來的不快。

蘇茜的溫柔，終於還是緩緩地劃上了句號，或許真的該想通了，捨不得也要捨得了，也許某一天會在雲端看到她的身影，想起她的懷抱，還能作為人生一筆寶貴的回憶去珍藏。天之開闊，才是她應該回到的地方。

銀月的活潑和親切，是我都所料未及的，沒人告訴我我會和這樣一個精靈相遇，會用自己的靈魂去拯救這樣美麗的生命。連心葉飾，翡翠之弓，我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此時在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雪一般的長髮……

水是順流，行到這一段地勢走低，水流的更快了。我很快也看清了天使之壁的輪廓，從谷外來的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那一雙最顯眼的翅膀順服地收斂著，不像神殿壁畫裡經常出現的展翅高昂的樣子，而他眼睛望著的地方，就是我們要去的紅葉。

又行了小半天，我們才漂到了天使之壁的腳邊。在水急的時候老渡人就撤了篙，任憑小木筏像一條葉子在澗水上漂著，而這條幼細的澗水則像縈繞天使的一根衣帶。

越過天使之壁，那條綿延了數十里的澗水在天使的前擺下匯成了一個湖泊，水要比山澗裡深得多，根本望不到底了。湖面上漂浮著各種各樣的船隻，在船舷或者布帆這樣醒目的地方描繪著紅色楓葉的圖案。

我們的竹排不能入境，要等著這湖面上游走的邊界巡邏船來接洽。

我從背囊裡掏出兩塊通關文牒，這是聖芬尼克斯的德雷克交付給我和銀月的，使我們能夠自由地出入紅葉的國境。當我看到其中一枚文牒竟然是給銀月準備的，不由有些出乎意料。

想起當時德雷克拍著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紅葉是一個你想象不到的國家，它推行的是跟另外三個國家都不一樣的政策。

首先，就拿你身邊的銀月來說，在紅葉立過功勞或者有本事的精靈，都可以向女王申報成為這個國家的自由民，跟那裡的人類百姓一樣，做鄰居，和睦相處。”

銀月的表情沾沾自喜，她確實已經是一個立過大功勞很有本事的精靈了。一想到她可以在一個人類的國度裡和我平起平坐不再被誤認為是我的奴隸，她已經對紅葉充滿了十分的好感了。

我更奇怪了，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就連我的課本上也沒有提及，天下還有人與異族共舞的地方？

睿智的德雷克很容易看出了我疑惑，他湊近我壓低嗓門說，“你要知道，紅葉與大陸上其他三國相去甚遠……關鍵是，”他衝我比了個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三個男人君王總不願意去承認一介女流創造了比他們更傲人的盛世。”

盛世

陽光像打翻的金沙，稀稀落落地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千傾湖面上各色船隻往來交涉，穿梭貿易。

紅葉的男人們多穿著原色亞麻布的馬甲，露出胸前雙臂的面板，都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她們的女子身材修稱，穿著紅葉特色的印花長裙，卻在右側裙線向上開一個很高的叉，然後將兩片布片打結，盤成葉子或者花朵的形狀，再提起來束在腰際灑金或者織繡精美的寬腰帶下，露出一側線條修美的腿。

銀月簡直看得目瞪口呆，“天吶，這裡的人怎麼都這麼漂亮？”

我已經從感慨中清醒過來，聽到她說的話不禁微微一笑。

是啊，我們的足跡已經踏遍西陸三國，還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有這種感覺。除去雲一樣縹緲的天神和被束之高閣的宮廷貴族。無論在窮鄉還是鬧市，都有過一兩個被我彈著金絃琴歌詠過的美者，可是他們是那麼稀少，以至於有一兩點特出的品質就能顯得出類拔萃。

而紅葉人的美好是凡塵的，簡樸的，群集的。像開在風中的野栗子花一樣聲勢浩大的。

自足所以自信，自信所以自尊，自足自信自尊所以笑得開朗，舉手投足都散發著無形的魅力。

這就是盛世。

一艘巡遊船發現了我們打出的請求入境的旗語，甲板上正筆直地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紅紋飾，頭頂的帽簷上插著美麗鳥翎計程車官。他向後艙打了個手勢，這艘單桅小帆船就掉過頭，破波向我們行了過來。

我握了一下銀月的小手，相視而笑，我們就要踏上這片嶄新的國土了。

這時候另一個人躬身從艙室裡走出來，我先看到他一頭雪銀一樣的長髮。他穿著同樣的純黑軍服，腰際綬帶的一角迎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