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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堅強的人,也忍不住閉著眼睛,捂著頭,發出痛苦的呻吟。
昏倒之前的記憶如潮水般紛至沓來,她想起了撲到她身上,替她擋住箭雨的花非花,想起了甲甲。
她幾乎是立刻從地上躍起:“甲甲!”嗓子很乾,聲音發出來都有些嘶啞,然而話音未落,她卻又頭暈目眩地跌了回來,並摔的不輕。
“嘶……”她一邊倒吸著涼氣,試圖緩解著身上和頭上的劇烈痛楚,一邊卻強撐著乏力的身軀,努力眨著有些模糊的雙眼,想看看自己這是在哪裡。
一半在水裡,一半在火……額,不對,是一半在陸地。
這裡似乎是一座狹窄的峽谷,地勢倒不怎麼險峻,谷底有山澗流水,有亂石灘,還有綠草如茵與各種不知名的野花。
極力遠眺,也只能從峽谷中看到頭頂藍藍的天空與燦爛的陽光,以及峽谷左右兩側生機盎然,鬱鬱蔥蔥的樹林。
她此刻正半躺在潺潺如小溪的山澗中,腰部以下在小溪中,腰部以上在岸上,身上的衣衫也是一半乾,一半溼漉漉的。
峽谷陣陣山風洗盪,耳中有歡快的鳥鳴聲,還有隱約的花香以及不可忽視的濃稠血腥味……
“甲甲……”沒聽到到甲甲的回應,她有些擔憂。
看這樣子,花非花帶著她跳崖了,她縱然昏過去,但也知道那座山崖有多高,不知道甲甲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頭,實在是太痛了!她都不敢伸手摸,只怕此刻是滿腦袋的大肉疙瘩,個個堪比雞蛋,讓人慘不忍睹!
她忍著痛,又閉上眼睛蓄了蓄力氣,然後一鼓作氣從澗水裡爬了起來。
樣子肯定是狼狽不堪,她都沒有勇氣臨水照影,怕從清澈的溪水中看到自己宛若女鬼的悽慘模樣。
九龍軒轅弓和箭囊都在,就是金箭沒有幾支了,箭囊空空蕩蕩的,輕了許多。
看來除了甲甲不在,且銀質面具也丟失,其他貌似還好。
她環顧了一下週圍,不急於離開,一是想尋找甲甲;二是想防著花非花忽然冒出來;三,埋伏在那座懸崖附近的弓弩手們到底是誰派來的?目的是殺她?還是殺花非花?沒搞清對方是誰之前,她不想打草驚蛇。
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塊黑色的衣角,在她下游十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堆亂石,那地方似乎有人,濃郁的血腥味正是從那個地方傳來了。
她垂下長睫,沉思不過一秒,卻並未走過去察看,而是背好箭囊,慢慢蹲下來,俯身掬起一捧溪水濯面。
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氣從她臉上擴散開了,她舒服的嘆了一口氣,索性連頸子都洗了。
口中渴的快起火,腹中飢腸轆轆,澗水緩緩流淌,清涼如鏡,她又用雙掌連掬了幾口水喝下,終於稍解乾渴。
下游那裡一直沒有動靜,她沉了沉眸,起身緩緩走過去。
是花非花。
他彷彿死了,趴在亂石堆上,黑衣浸血,亂髮覆身,連發絲上都黏著已凝結乾涸成黑褐色的血塊,地上也有大塊大塊的黑褐色幹血塊。
有許多蒼蠅和蚊子圍繞著他叮咬,發出“嗡嗡”的聲音,他,卻一動不動。
大概是真死了,要麼就是他裝死的功夫太好,顧還卿都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喚了一聲花非花,顧還卿的心情有些複雜——這個人,她恨是恨,憎惡也憎惡,還對他下毒,一心想毒死他!但生死存亡的關頭,此人卻又替她擋箭,她身上的衣衫上沾滿了大塊大塊的血跡,絕大部分都是花非花的。
她取了一隻金箭,伸腳將花非花的身軀撥的仰面朝上,又用箭頭撥開他臉上糟亂的髒髮,他的臉上都是血跡,髒汙不堪,但依稀能辯出姬琉璃的模樣。
她伸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氣息全無,身體倒還沒有僵硬,看來並沒有死多久。
她盯著他血跡模糊的臉看了半晌,抿緊了唇,抑著急促的心跳,將金箭的箭鏃抵在他臉上,正要輕輕挑動,以剝開他的假面,一睹他的“尊容”,耳朵裡卻赫然傳來幾道異響。
“誰?滾出來!”她驀地轉身,手已握住了弓,目光瞬間也變得銳利迫人。
“快,來人,顧還卿在這裡!”有男子興奮的大叫,語氣難掩得意:“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找了他們半月有餘,終於找到了。”
半月有餘?!
顧還卿一邊不慌不忙地抽箭搭在弓上,一邊一心二用,什麼意思?她記得在懸崖遭伏擊的那晚是三月幾來著?二十還是二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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