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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當眾人以為他們已逃出虎口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震天的喊殺之聲。一瞬間絕望的利爪撕裂了劉琦等人的最後一絲希望。
建安七年十月,劉表部將張允兵變,斬劉琦投曹。江北樊城大營更是在一夜之間便易手曹營。訊息一經傳到襄陽滿城為之惶恐。本還打算隱瞞劉表死訊的蔡瑁聽聞劉琦身死樊城陷落,當即就亂了手腳,哪兒還敢再打什麼小算盤,連夜便將蒯良、蒯越、鄧羲、韓嵩、王粲、劉磐等重臣召入府中坦承狀況。
本就在為劉琦身死樊城易手而憂心忡忡的眾臣,乍一聽自家主公竟在兩天前便已撒手歸西。頓時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中。直到過了半晌之後治中鄧羲方才帶著哭腔呢喃道,“使君薨落,公子身亡。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當務之急因速立新主,以安民心!”劉磐鐵青著臉打斷了哭哭啼啼的鄧羲。在他看來樊城之所以會陷落完全是劉琦的責任。倘若劉琦不是隔三差五地跑到襄陽城外扮孝子,而是留在樊城大營整頓兵馬廣納豪強,更本就不會被張允鑽空子。值此亂世相比所謂的家主之位。兵權才是一個軍閥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劉磐是很早就看穿了這一點,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只抓兵權,不參與伯父一家的繼位之爭。哪怕此刻伯父已身死也一樣。劉磐不介意讓劉琮繼承家主之位。畢竟一旦劉琮繼位,蔡瑁必會為了保住他的外甥而與曹操對陣。如此一來,劉磐便可乘機渡江北上佔領上庸郡做一個土皇帝。
此刻劉磐的提議得到了從事王粲的附和,“劉將軍言之有理。琦公子既已戰死。理應由琮公子繼承家業。”
蔡瑁一聽王粲提名劉琮不由心中一喜。雖說眼下襄陽危在旦夕,但能看到自己的外甥成為荊州之主終究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只是還未等蔡瑁高興多久,就聽中郎韓嵩嘆息道。“幼主新立如何抵禦強曹南下?”
韓嵩的一聲長嘆猶如一盆冷水潑醒了蔡瑁。確實,樊城易手,旦夕間曹操便會揮師襄陽兵臨城下。而劉琮又年幼根本無法統治襄陽乃至整個荊州,因此抗擊曹操的重任最終必然會落到蔡瑁身上。一想到曹操曾經誅呂布、滅袁紹的驕人戰績,想到不久之前曹軍在新野佈下的山崩地裂之術。蔡瑁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只覺自個兒如墜冰庫。
事實上。不僅是蔡瑁在場的每一個文武都無法正面回答韓嵩的問題。豪言壯語固然說起來容易,但真要做起來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眼下的情況分明就是誰力主抗曹,就由誰來領兵出征。於是乎,若大個議事堂再一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半晌之後,眼見蔡瑁和劉磐都沒有請戰的意思,蒯良不由輕咳一聲,打破沉寂道,“樊城一失,襄陽已無險可守。為今之計,唯有棄襄陽南渡,借長江天險阻曹軍南下。”
耳聽蒯良提議棄襄陽南渡,在場眾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可否認,蒯良的這一提議確實不失為一條可行的退路。然而問題是襄陽是劉表在荊州的根基所在,更為確切點說劉表部在荊州的實際控制區域僅限南陽、南郡、江夏三郡。除開此三郡以及劉備所佔的長沙,荊州的其他郡縣皆是窮山惡水之地,眾人若真如蒯良所言護著劉琮棄襄陽南下,那簡直就像是被流放了一般。無怪乎,鄧羲、韓嵩、王粲三人一聽要南下。那臉色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且就在一干人等為是否南下糾結不已之時,就聽屋外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吾兒不會南下!”
眾人尋聲回望,就見蔡夫人正一身縞素地站在門口,一雙鳳目閃爍著堅決的光芒。鄧羲等人眼見蔡夫人竟以女眷之身直接干政,無不暗暗皺起了眉頭。蔡瑁更是趕緊起身驚詫道,“夫人怎來了?”
蔡夫人卻根本不理會眾人的反應。此時的她已經得知了劉琦的死訊。雖然劉琦身死替劉琮繼承家主之位掃清了障礙,但劉琦的死也同樣讓蔡夫人更加疑神疑鬼起來。試想劉琦在樊城都能被底下的部將刺殺,那年幼的劉琮一旦離開襄陽城的保護豈不成待宰羔羊。更何況蔡氏的根基在南陽,離了南陽又豈會再有人將她母子放在眼裡。先前劉表的過世曾經一度令蔡夫人精神恍惚。不過一旦涉及兒子的生死,她便立即回覆了往日的強悍。只見蔡夫人無視上來勸阻的蔡瑁,徑直走到大廳中央。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再次宣佈道,“吾兒不會離開襄陽,更不會南下!”
蒯良聽罷蔡夫人所言,扭頭意味深長地同蒯越對視了一眼。蒯越似乎一早就料到蔡夫人會反抗,就見他不鹹不淡地說。“夫人若不想南下,也無妨。越有一計可解眼下之圍。”
“何計?”蔡夫人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