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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崔府書房外。但見若大的院落中擺放著刀槍棍棒,儼然就是一練武校場。但正對面的書房之中卻傳來了朗朗讀書聲。聯想到崔琰少好擊劍,尚武事,如此景象倒也不足為奇。
蔡吉抬手阻止了打算進屋向崔琰通報的崔林,兀自帶著曹丕悄無聲息地走進書房,尋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崔琰師承東漢經學大師鄭玄,故時常會有遊學士子來其府上求學。此刻屋中就坐著三名年輕士子,其中一人正朗聲閱讀《論語?泰伯》中的句子,“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堂上坐著的崔琰則閉目傾聽,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不請自來的蔡吉與曹丕。然而就在那士子唸完全句之後,崔琰卻突然睜開雙眼,平視著角落裡的蔡吉張口問道,“來者可是齊侯?”
崔琰聲姿高暢,驟然發問,令在場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蔡吉身上。面對周遭驚訝而又好奇的目光,蔡吉恭恭敬敬地朝崔琰俯身一拜道,“晚輩蔡吉見過季珪先生。”
崔琰上下打量了一番蔡吉,隨即撫著四尺長鬚問道,“素聞齊侯出身書香門第,不知對先前那句先師之言有何見解?”
蔡吉沒想到崔琰一上來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要考校自己的學問,不禁在心中苦笑——這句話在後世可是有多重含義的喲。但對方既已抬出了她的家族,身為“書香閨秀”的蔡吉就必須得親自接招,不可假借曹丕之手。於是在稍稍整理了一下措詞之後,蔡吉決定依照自己目前所實施的政略來解釋句子,卻見她清了清嗓子,斯條慢理道“此句出自《論語?泰伯》,之前還有一句,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故孤以為此句應唸作: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蔡吉獨特的斷句方式令包括曹丕、崔林在內的一干青年士子皆露出了驚訝之色。顯然他們學《論語》至今還沒碰到過如此念法。先前唸書計程車子更是瞪起了眼睛,若非礙於蔡吉齊侯的身份,怕是早已跳起同這小女子理論一番了。然而崔琰卻依舊不動聲色地向蔡吉頷首道,“願聞其詳。”
蔡吉則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解釋道,“上句言教化,下句言行政。即百姓知理,可使由之,百姓不知理。則需以詩、禮、樂教化其知之。如此方合先師‘有教無類’之意。”
面對蔡吉聯絡上下文的分析,先前還一臉震驚計程車子,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本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句話的解釋是,國家統治百姓,只需指使驅趕他們去做事就行了。不要讓他們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屬於牧民之術。可依照蔡吉的念法,“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句話的意思就成了,如果百姓的行為是正確的,那麼我們就應該支援他們的做法;如果百姓的行為是錯誤的,那麼我們就應該讓他們知道他們所犯的錯。屬於教育的範疇。兩者都不能算錯。因為孔子的時代沒有標點符號。在場眾人也不可能穿越回去,聽孔子究竟是怎麼說的。
正當眾人苦思究竟那一種念法才是正解之時,堂上的崔琰以爽朗的大笑打斷了眾人的思緒,“好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齊侯建立講武堂之時,可也是抱著有教無類之心?”
蔡吉聽崔琰這麼一問,心知自己算是過關了。加之話題已由《論語》轉到教育。蔡吉自然是打蛇順竿上地回應道。“孤當年建講武堂確實是想將孤兒培養成才。”
“那講武堂可有人才出仕?”崔琰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管子曰: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區區十年。如何能得經世之才。”蔡吉毫不避諱地搖頭道。
“齊侯何出此言。老夫可是聽聞齊侯在東萊開科取士,講武堂學子成績斐然啊。”崔琰一提開科取士,一旁的崔林等人立刻就流露出了羨慕之色。在這個依靠察舉舉薦人才的時代,一個人若想出頭就必須要有好的門第,好的家族,最不濟也得有個好老師。否則就算你有通天之能也難入諸侯法眼。在這種背景下,蔡吉實施的開科取士宛如一道陽光為不少苦無門路計程車子照亮了通往仕途的大門。外界對此的各色傳聞雖多,可在場年輕士子還是向親耳聽聽科舉創始者本人的說法。
迎著周遭熱切的目光,蔡吉卻只是苦笑著擺擺手道,“東萊上屆科舉,世家子弟統攬明經三甲,講武堂只算成績平平。”
對於蔡吉的說法,在場的一干人等倒是沒有流露出意外之情。崔林更是直言不諱道,“世家家中藏書萬卷,考得比寒門好本無可厚非。齊侯能給天下寒門一展才華之地,已是實屬難得。”
崔林話音剛落,其他三個士子也跟著連連點頭起來。至於曹丕則盯著蔡吉看了半晌,心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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