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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因為他已記不清最近一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的事。記憶中袁尚絕大多數時間似乎總是揹負著母親諸多期許,處心積慮地一心與兩個兄長爭奪袁氏家主之位。如今無論好壞袁尚確實已經成為了袁氏的家主。但那又如何呢?想到這裡,袁尚揮了揮手示意周遭的兵卒一併離開。
建安六年五月廿一。曹操克邯鄲,袁尚於城北高臺自焚而亡。三日後一騎信使以五百里加急的速度將邯鄲的捷報送抵許都皇宮。正在御書房內習字的劉協,乍一聽曹操已拿下邯鄲,持筆的手不由微微一抖。一滴墨汁就此落在了潔白的東萊紙之上讓劉協一陣心疼。卻見他旋即將筆一擱下令道,“傳旨。宣大夫吳碩進宮。”
隨著劉協一聲令下,不多時吳碩便在內侍的引領之下來到了御書房。一見劉協手持戰報負手立於窗前,吳碩立馬快步上前拱手行禮道,“吳碩見過陛下。”
“吳卿不必多禮。”劉協轉過身抬手示意吳碩起身,跟著便將手中的戰報遞給他道,“曹操已克邯鄲。”
雖然袁紹父子是叛國自立的逆賊,可這會兒劉協的語氣之中卻帶著些許兔死狐悲的味道。也難怪,邯鄲的光復不僅意味著曹操與蔡吉在河朔大獲全勝,同時在敦促劉協要對這兩個功臣論功行賞。
果然,吳碩在看完戰報之後,恭敬地向劉協進言道,“陛下,可論功行賞也。”
劉協雖心有不甘,卻也知論功行賞天經地義。所以他旋即點了點頭,信步走回案牘前將早已擬好的聖旨取出蓋上了玉璽。
吳碩看著硃紅色的印痕落在錦帛上,心中同樣也是五味具雜。袁紹父子的敗亡固然已灰飛煙滅,可新興的曹、蔡二人卻比之前者更要難纏。但天子身邊的一些人顯然沒有意識到他們所面對的是怎樣一種對手。其中有不少人甚至還在玩十年前的把戲,殊不知天早已變,亂世又豈容兒戲。想到這裡,吳碩不禁攏了攏長袖,鄭重地朝劉協進言道,“陛下,臣有一事上奏。”
劉協抬起頭朝吳碩頷首道,“吳卿請講。”
“太中大夫孔融與御史趙彥謗訕朝廷,妖言惑眾。臣以為此二人不可不罰。”吳碩拱手一拜道。
劉協沒想到吳碩竟是要參孔融與趙彥一本。驚愕之下他不禁皺起眉頭問道,“謗訕朝廷?吳卿何出此言?”
“陛下有所不知。孔融在府中飲酒作《難曹公表制酒禁書》公然譏諷禁酒令。趙彥更是屢次當眾噴擊曹操厲行申韓法術。”吳碩歷數孔融與趙彥的罪狀道。所謂“申韓”乃是戰國法家代表人物申不害和韓非的並稱,因此後世便用“申韓之術”來指代法家。曹操受帳下寒門之士的影響,在治軍施政上都極其講究法度。這便標榜“仁政”的儒家與產生了矛盾,從而使曹操成為了士林的攻擊物件。而以吳碩對曹操的瞭解,對方必不會對這些攻擊置之不理。
然而劉協聽罷吳碩所言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孔卿的那篇《難曹公表制酒禁書》孤也曾看過。不過是一時戲謔之言當不得真。曹操若這點胸襟都沒有,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而趙卿評擊曹操厲行申韓之法亦非誹謗,畢竟曹操確實任用酷吏。如此一來,吳卿讓朕如何處罰孔卿與趙卿?”
吳碩從劉協的口氣中聽出了明顯的袒護之意。這讓他不由更為焦急起來。須知眼下在許都城內發生的一些事情可沒有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孔融寫《難曹公表制酒禁書》並不是為了多喝一口酒。趙彥評擊曹操厲行申韓之法,也不是單純的法儒之爭。曾經經歷過“黨錮之禍”的吳碩十分清楚,孔融和趙彥這是在借清議提高自身在士林中的影響進而結黨。而這恰恰是曹操這等權臣最不能容忍的事。
“黨錮之禍”指的是漢桓帝、靈帝時,士大夫、貴族等對宦官亂政的現象不滿,與宦官發生黨爭的事件。因宦官以“黨人”罪名禁錮士人終身而得名“黨錮”。黨錮之禍適於延熹九年(166年)。宦官趙津、侯覽等黨羽與張泛、徐宣等人為非作歹,並故意在大赦之前犯罪,期望以此逃脫懲罰,而官員成瑨、翟超、劉質、黃浮等不畏權貴,在大赦以後仍然按律處置了這些人。宦官們向桓帝進言,桓帝聽信一面之詞,重處了這些官員。
桓帝的不公之舉令黨錮之爭數月後再次爆發,史稱“辛亥政變”。由於那一年出現太白金星經房宿,由上將星入太微垣的天象,當時的人認為這是不祥之兆。象徵奸佞在皇帝身旁,大將軍有災難。以城門校尉竇武等人為首的黨人便準備動手除去宦官曹節王甫一黨。九月辛亥日(九月初七)。竇武輪到休假日,出宮回家。宦官偷出他的奏摺,得知了士人的計劃,因而連夜歃血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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