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3/4 頁)
堂前有一隻困在籠中的鶯,每天早晚都會發出聲聲哀鳴,頓感淒涼,心生憐意。好象聽到這隻鳥在埋怨當初人們將它捕獲後困在籠中,身陷密網而不能自拔。自知命運不濟,以為行將就死。哪知卻到了高門官宦之家,得到主人的眷顧。 好在今日僥倖未死,聊借這幽幽鳥籠作為棲息之所,在勁厲的清風中發出哀鳴。
這便是曹丕所作詩歌的大致意思。其實蔡吉也知歷史上的曹丕善寫怨婦詩,能把女子的閨怨之情模仿得惟妙惟肖。可一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趴在案牘上,淚眼婆娑,悽悽哀哀,自比金絲雀著寫閨怨詩的樣子,蔡吉又不由地有些忍俊不禁起來。
曹丕趴在榻上戰戰兢兢地觀察著蔡吉的臉色。這首《鶯賦》是他那日在蔡吉甩袖而去之後的幽怨之作。靈感來自於黎陽袁府之中的眷養的黃鶯鳥。許是感同身受的緣故,曹丕覺得這次的賦比以前任何一次寫的都要好。於是便將紙片一直帶在身邊,待夜深人靜之時再取出細細品味。可誰曾想紙片竟會在這當口鬼使神差般地掉在蔡吉腳下。腹怨主上之罪,可大可小,全憑眼前少女的好惡而定。更何況還是“人贓並獲”,任何解釋在這會兒都顯得蒼白無力。曹丕眼下所能做的也只有一聲不啃地靜侯對方發落而已。
“黎陽府中的黃鶯就如此哀怨?”看完全文的蔡吉朝曹丕挑眉問道。後者掙扎著想要起身告罪,卻被蔡吉抬手阻止道,“罷了。就算孤放鶯出籠,鶯又能飛往何處?不過是淪為鷂鷹口中之食而已。”
言罷,蔡吉將寫有鶯賦的紙片丟還給了曹丕,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帳篷。曹丕拾起紙片,心裡五味俱雜。正如蔡吉所言,就算這會兒她放曹丕離開齊營,曹丕也不見得能得到他想要的自由。正如鶯離了牢籠依舊是猛禽的獵物。自由既需要付出代價。也需要獲取力量。
曹丕將手中的紙片揉成了一團。長那麼大他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有了想要變強的渴望。不是為了建功立業,不是為了名滿天下,更不是為了萬貫家財。而是為了掙脫命運的束縛,掙脫曹家子、齊侯夫、三姓家奴等層層身份的禁錮。就像父親那樣擺脫贅閹遺醜的禁錮。因為只有正真的強者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有的人立志掙脫出身與身份的束縛欲成為獨立的強者。有的人則終其一生都攀附在出身與身份的大樹上,並將此視作自己力量的源泉。如果說曹丕選擇了前者的話。那袁氏三兄弟無疑就是後者的典型。袁譚和袁尚都堅信自己出身高貴,袁氏一族乃天命所歸,因此兩人毫不猶豫地都選擇了登基稱帝。而袁熙雖然從來沒有過稱王稱帝的打算,但他同樣打心底裡將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視作天一般的存在。
然而亂世之中出身與官位不再是衡量地位高低的標準。實力的強弱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隨著作為袁氏兄弟物質後盾、精神支柱的袁氏家族,在與其他諸侯的爭戰中屢戰屢敗,袁熙心中的某些東西也在逐漸崩塌。
“蔡安貞竟將三千胡騎一併斬殺!此女與那曹孟德又有何區別!”
河間城城頭上,韓珩一面注視著城下的齊軍像撒豆子一般將三千顆頭顱拋於城門之前,一面憤憤不平地責難著蔡吉的殘忍。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袁熙表情雖也頗為驚訝,但眼中更多流露出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麻木。不可否認,袁熙完全沒有料到那個曾經在易京城下溫文爾雅的少女諸侯,竟也會有如此蠻橫殘忍的一面。但他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所身處的是一個何等殘酷的世界。
連婦人都如此心橫手辣,熙又如何是天下諸侯的對手——抱著這一想法,袁熙未等城外的齊軍表演完畢。便已轉身走下了城頭。韓珩見狀連忙一溜小跑著追上袁熙進言道,“大將軍。齊軍如此做派,乃是為了打擊城中軍心,此事不可不察。”
“那依子佩之見,熙該如何應對?出城搶人頭乎?”袁熙回頭不置可否地反問道。
韓珩卻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對!就是要搶人頭。正所謂哀兵必勝。大將軍只需派一隊兵馬出城作勢搶回幾枚首級,再在設壇祭拜,便可鼓舞城中士氣。”
袁熙停下腳步嘲弄地笑了笑道。“祭拜烏桓人的首級,鼓舞漢家子弟士氣?”
韓珩則毫不理會袁熙嘲諷,反而鄭重地向其拱手進諫道。“城外既是烏桓人之首級,也是大陳盟軍之首級。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還請大將軍以大局為重。”
袁熙見韓珩如此堅持只得,嘆了口氣道,“罷了,此事吾會安排。”
可韓珩卻並沒有就此罷休。只見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在確定周遭沒有閒人之後,快步上前湊在袁熙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