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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之上。在奏摺之中,曹操再次婉言謝絕了劉協的任命。並聲稱袁氏殘黨尚未誅滅,無功不可受祿。曹操的遣詞造句雖謙卑,可在劉協看來卻是囂張異常。一方面曹操所謂的“無功不受祿”,坐實了他想要恢復丞相制的野心。另一方面連續兩次拜相被拒,令劉協大感顏面受損。
然則狼子野心也好,顏面受損也罷,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於是在一通發洩之後,劉協最終還是一屁股坐回龍榻,頹然說道,“吳卿,汝說曹孟德究竟要朕怎樣?”
吳碩向劉協拱手道,“曹操不過是學周公三辭三讓。”
“學周公三辭三讓?朕看曹孟德班師回朝之後,怕是要逼朕三讓天下也!”劉協劍眉一豎咬牙切齒道。
然而劉協的話音才剛落,吳碩的神色就驟然一變。只見他趕緊湊上前向劉協小聲諫言道,“陛下息怒。萬不可輕言此等誅心之論!”
吳碩的謹小慎微讓劉協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不可否認劉協一直以來都將吳碩視為值得信賴的導師與謀臣。所以這一次在收到曹操再次退讓的奏摺之後,劉協只招了吳碩一人入宮商討應對之策。卻不曾想吳碩竟如此懼怕曹操。
吳碩眼見劉協面露不悅之色,不由長袖一甩,語重心長地向其勸諫道,“陛下明鑑,曹操為人雖跋扈,卻也從未虧待過漢室。陛下眼下妄論誅心之言,是想逼反曹孟德乎?”
話說平日裡劉協雖與董承等人在宮中時不時詬病曹操幾句,可曹操卻始終沒像董卓那般問罪天子身邊的人。哪怕是像孔融那般明目張膽地他嘲諷曹操戒酒。譏諷他納袁熙之妻為妾,曹操都一一忍了下來。在吳碩看來曹操的這些舉動都說明他對漢室還是心存畏懼的,亦說明他是一個顧及名聲的人。然而“三讓天下”這四個字的分量完全不是其他閒言碎語可以比擬。試想當年董卓為何被誅?還不是董卓車服儀飾擬於天子,有奪天下之意。而今曹操的實力遠勝當年的董卓,若是再從許都傳出曹操有奪龍座之心的傳言。試問在邯鄲的曹操會怎麼想,天下人又會怎麼想。因此也無怪乎吳碩會如此苦口婆心地警告劉協了。
果然,年輕氣盛的劉協固然不滿曹操把持朝政,倒也不得不承相比董卓、李催之流。曹操確實更為厚待漢室。至少在禮儀上曹操及其麾下至今還未有過逾越之舉。因此聽罷吳碩一番勸阻之後,劉協不得不含含糊糊地轉開話題,向吳碩求教道,“那依吳卿之言,朕當如何處之?”
吳碩進言道,“如曹操所言,待平定袁氏餘孽之後,再拜其為相。”
劉協聽罷,神色一暗道,“只得如此也。”
且就在劉協黯然神傷之時。吳碩卻手捻長鬚,補充了一句。“除此之外,臣以為陛下還可封蔡安貞為大將軍。”
“封蔡安貞為大將軍?”沒想到吳碩會提這麼一出的劉協愕然地抬起了頭。
“是。”吳碩沉聲解釋道,“蔡安貞此番與曹操一同北上伐袁。曹操奪鄴城,蔡安貞誅袁紹,二人戰功相仿。若只拜曹操為相,而不封賞蔡安貞,豈不是難平天下悠悠之口。”
劉協聽吳碩這麼一說。就知道自己的老師又要用蔡吉來制衡曹操。然而此番蔡吉主動為曹操請封之舉,卻讓劉協萌生了一絲憂慮。卻聽他猶豫地向吳碩問道,“吳卿。蔡安貞真會制衡曹操?”
“陛下可是對蔡安貞起了疑心?”吳碩反問。
劉協被吳碩如此一問,不由下意識地摩挲起了腰間的一枚玉佩。這枚玉佩是當年蔡吉面聖之時親手呈上的信物。依照蔡吉的許諾,只要劉協出示此枚玉佩,她就會領兵趕來救駕。為此劉協一直都將這枚玉佩視作珍寶貼身佩戴。然而正如吳碩所言,自打曹蔡聯姻,蔡吉出兵助曹操自官渡脫險之後,劉協便開始對蔡吉起了疑心。誠然從冀州傳來的諸多流言都顯示蔡吉並未將曹操的次子當夫君。可劉協始終擔心蔡吉會因這次的聯姻而倒向曹操。與此同時他又不能就此責怪蔡吉,畢竟曹蔡聯姻是他這個天子保的媒。
吳碩眼見劉協沉默不語,心知自己已然說中了天子的心事。於是他當即對著面前的天子深深一拜,壓低了聲音進言道,“陛下,蔡安貞屈居袁紹麾下之時,也曾以袁氏馬首是瞻。可袁紹一經起事做亂,蔡安貞便與其分道揚鑣。起足見蔡安貞對漢室之忠心可昭日月。”
吳碩一席進言讓劉協不禁老臉一紅,轉而訕訕致歉道,“吳卿言之有理。朕不該懷疑蔡卿家。”
“陛下辨明忠奸便好。”吳碩說到這裡,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眼瞅著天子一天天長大,勵精圖治之心也越發興盛。可天子身邊卻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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