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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中,沉凝地開口道:“媽,孩兒要知道你離家出走的原因?”
“鳳凰女朱瓊芳”面色一慘,目中頓時閃動著淚光,幽悽地道:“孩子,媽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你父親十分皂白把我逐出家門,當時,我負氣離開,現在才後悔當初沒有追問原因,但……遲了!我該……”
甘棠動搖的心又恢復原來的堅硬。
這是遁詞,可恥的謊言。
他已無話可說,事實已昭然若揭,何必要追根究底呢?即使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既成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何況,這罪惡的謎底,決不可能從母親的口中揭曉。
去吧!到那沒有人的地方,讓時間結束這命運的悲劇,讓時間埋葬罪惡的現實。
他感到自己的心被撕裂,在滴血!
林雲已聽出了事情的梗概,驚疑地道:“表弟,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甘棠絕望地嘶吼道:“不要問我,去聽聽江湖的傳言吧!”
身形一彈,電奔而去。
“表弟!”
林雲急聲呼喚,但甘棠去勢如電,只眨眼工夫已消失無蹤,林雲痴望著甘棠消失的方向,珠淚紛紛滾落,她的心,再一次為甘棠破碎了。
“鳳凰女朱瓊芳”身軀晃了兩晃,栽了下去。
且說,甘棠懷著一顆被撕碎了的心。盲目向前狂奔。
夜,吞噬了整個大地。
甘棠像幽靈似的飄過峽谷,山澗,峰嶺……
一片疏落的燈光映入眼簾,使他霍然驚覺,離開太行山區已經很遠了,眼前是一個鎮集,從闌珊的燈光看來,當已是夜市收歇的時分了。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也不知道怎會來到這地方。
他此刻仍是處在紛亂與失神之中,腦海中沒有一個完整的意念,但,他直覺地止住了狂奔之勢,茫然駐足荒郊。
他還沒有想到何去何從的問題,隱痛仍在折磨著他。
“我做了什麼?”
他自己問自己,然而卻找不出答案。
一聲斷喝,使甘棠神志稍蘇,舉眼一望,面前,站著一個勁裝疾服的中年武士,雙眼神光炯炯,在暗夜中如兩顆寒星,顯見內力修為之深。武士身後八尺,佇著一頂小轎,四個抬轎的黑衣大漢,直挺挺地站在路中,轎槓放在肩上,似輕如無物。
半夜深更,抬轎子趕路,這可是少見的稀罕事兒。
甘棠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不言亦不動。
中年武士再次喝道:“小子,半夜三更到這裡,顯然不是什麼好路道……”
轎內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是什麼人?”
中年武士道:“一個鄉下的野小子!”
“這裡什麼地方?”
“已到地頭!”
“哦!”
轎簾一動,露出了一張粉臉,一照面,又縮了回去,轎簾復掩如故。
“一個乞丐,打發了吧!”
“要不要帶回去問問!”
“算了!”
中年武士一揚掌,排山勁氣卷至,甘棠被震得飛瀉數丈之外,六人一轎冉冉而去,眨眼沒人黑暗之中。
甘棠被這一擊,神智才告完全清醒,轎中人驚鴻一瞥的玉面,再浮腦海。“是她?”心念一動,站起身來。
轎中人,正是曾被他喚作繼母,而現在是“玉牒堡主西門嵩”情婦的陸秀貞,這情況大大出他意料之外,陸秀貞半夜坐轎來這荒野何為?
陸秀貞可沒有認出甘棠來,他現在一身土布衫褲,左半身的血汙被黃沙粘染,凝結成一片汙糟,衣褲在狂奔中撕裂掛碎,看上去的確是個“襤樓”的乞兒,誰會想得到他便是擊敗“死神”,被武林渲染得成了神的“天絕門”少主。
此際,別說是陸秀貞,如果臨鏡一照,恐怕連自己也認不出自己了。
中年武士的一掌,並沒有使他受傷,雖然他是處在茫然失神的狀態中,但“天絕武學”
的奇奧便在此,經脈生機的守護,已到了至上之境。
這時,他才發現身後不遠是一片黑黝黝的松林,林中隱約露出一段院牆,一條青石小徑,從林內伸展而去,他自己方才正好立身在小徑正中,難怪阻了別人的道。
他早先對西門嵩與陸秀貞切骨之恨,已因身世的揭穿而消失了。
就在此刻——
兩條黑影從林內小徑奔出,其中一人肩上扛了一樣黑忽忽的長形之物,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