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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的頭頂時,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她的腳步。”
田延豹和嬸嬸在記者簇擁下走到自己的車前,他們看見方君華女士已經擺脫記者,走到自己的汽車旁,但她沒有立即鑽進車內,而是抬頭看著這邊,似有所待。田延豹立即推開記者,走過去同她握手:“謝太太,我很抱歉……”方女士悽然一笑:“不,應該道歉的是我。”她猶豫了很久才說,“田先生,我有一個很唐突的要求,剛才我一直沒敢向田歌的母親提出,想透過你向她轉達。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完全可以拒絕。”
“請講。”
“田小姐是回國安葬嗎?是火葬還是土葬?”
“回國火葬。”
“能否讓鮑菲和她一同火葬?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禮,但我確實知道鮑菲是很愛令妹的──在獵豹的獸性未發作之前。我想讓他陪令妹一同歸天,在另一個世界裡向令妹懺悔自己的罪惡。”
田延豹猶豫一會兒,爽快地說:“這事恐怕要我的叔叔和嬸嬸才能決定,不過我會盡力說服他們,你晚上等我的電話。”
“謝謝,衷心地感謝。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他們看到一群記者追著謝教授,直到他走近自己的富豪車。在他用遙控開啟車門時,新華社記者穆明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謝先生,你還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繼續你的基因嵌入研究嗎?”
謝教授回過頭,望望妻子、田延豹和費新吾,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當然!”
這是他在世界上最後一句話了。他正低頭上車時,兩個臉形瘦削的中年人粗暴地拉住了他,把他抵在汽車車身上,用生硬的英語說:“謝先生請留步,讓我們送你回家吧。”
在那一瞬間,謝教授看到了兩個殺手的獰笑,也在他們的懷裡瞥見了槍把上的烤藍。他平靜地想,人生競技場上的終場哨聲已提前吹響,他要和兒子在另一個世界相會了。在他最後甩出的目光裡,他看到了妻子,看到了她的關切和憐憫。
方若華在不遠處目送著丈夫,她已決定和他分居,但這個決定並不能割斷她的牽掛。她熟知這個男人的一切,他的軟弱,他的堅強。也許,在生下第8個兒子後,她會去找丈夫重修舊好。然後她看見了汽車旁的一幕,這個場景永遠銘刻在她的心裡。兩個異國人拔出手槍,在狂暴的槍聲中,丈夫的胸前洇出朵朵紅斑,他順著車身慢慢滑下去,但他的臉上始終掛著平靜的微笑。
方若華淒厲地高喊一聲,向丈夫撲過去,把他抱在自己懷裡。兩名兇手沒有再開槍,也沒有企圖逃跑。他們確認謝教授已經死亡後,便扔下兇器,盤腳坐在地上,面向東南,喃喃地念著經文。在他們身後是死者妻子淒厲的哭聲,是費新吾、羅伯特、金斯和田延豹絕望的喊聲。
希臘警方宣佈,殺害謝可徵教授的兩名兇手已經被捕,對此案的審判將在一個月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