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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請慢慢講。”
女子心有餘悸地說:“我們是在街頭談好的,他答應付我100美元。一到房間,他就把我撲到床上,後來……我受不了,央求他放開我,我也不要他付錢。那個人忽然暴怒起來,用力扇我的耳光,咬我,掐我的脖子。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道克看看她:“恐怕不是用手掐你。醫生沒告訴你嗎?他是用的牙齒,昨晚我就在你頸上發現兩排牙印,很深,呈紫色淤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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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打個寒戰,用手摸摸脖子,把要說的話凍結在喉嚨裡。道克繼續問道:“還是請你回憶一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辨認他的身份?聽經理說他像是華人。”女子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回憶著:“對,他像是個華人,他能說流利的中國話和美式英語。”
“是中國人還是華人?”
“恐怕是華人,很可能是美國的華人。”停了停,她又補充道,“不過,我並不能完全肯定。”
“經理還說,他很像是一個運動員。”
“嗯,他的步態、肌肉,都像是訓練有素的運動員。我們上樓前,他還在看門廳裡的電視,看得很入迷,那時正播送男子200米決賽的實況。”
“還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卡羅爾遲疑地說:“他的精神……好像不大正常。他不能控制自己。”
“是嗎?”
“他的表情一直很陰沉,說話很少,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他帶我上車,為我開關車門,完全是一個有教養的紳士,可是後來……”道克點點頭,在心中同意她的判斷。想想床櫃上放著的100美元吧,他把性夥伴幾乎咬死,但臨走時卻沒有忘記留下應付的嫖金,真是個誠實的君子!
不知為什麼,道克立即聯想到3天前看到的100米決賽情況。起跑線上的8個運動員,7名是黑人,只有一名黃種人,是中國的田延豹。這也是多少年來第一個殺入決賽的黃種人選手。田延豹是個老選手,已經32歲,他只是在近年來才突破10秒大關,最好成績是9。98秒。很可能,這是他運動生涯的最後一次拼搏了。他在起跑線上來回走動時,道克幾乎能觸控到他的緊張。事實證明道克沒有看錯。發令槍響後,牙買加的奧利搶跑,裁判鳴槍停止。但是田延豹竟然一直跑到50米後才聽見第二次鳴槍。等他終於收住腳步,離終點線只有20米了。他目光憂鬱,慢慢地走回起跑線,走得如此緩慢,返回的時間足夠他跑5次100米了。裁判同情地看著他,沒有催促。
那時道克就知道,這位不幸的中國人體力消耗和心理干擾太大,肯定與勝利無緣了。再次各就各位時,這個中國人惡狠狠地瞪著那位牙買加選手。很可能,因為這名黑人選手的一次失誤,耽誤了另一名選手的一生!
那次決賽田延豹是最後一名,而且這還不是不幸的終結。衝過終點線他就栽倒在地上,中國隊的隊醫和教練急忙衝進賽場把他抬下去。剛才他榨盡了最後一滴潛力以求一搏,不幸又把腿肌嚴重拉傷了。
這樣,兩天後,也就是昨天晚上的200米決賽他不得不棄權,可是按他過去的成績來看,他在200米比賽中的把握更大一些。如果發揮正常,也許有希望拿到銅牌。在電視中看到這些情況時,道克十分同情和憐憫這個倒黴的中國人,但此刻他卻不由把懷疑的矛頭對準了他。
按體育頻道主持人的介紹,田延豹恰是6英尺2英寸的身材,體型十分勻稱剽悍。也許,一個在賽場上遭受毀滅的男人會懷著滿腔怒火去毀滅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他問卡羅爾:“那人大約有多大歲數?面部有什麼特徵?”
“大約有二十多歲,圓臉,短髮,長得很英俊。至於別的特徵……我回憶不起來。”
“二十多歲?你能確定嗎?”
卡羅爾遲疑地搖搖頭:“我不能,他沒有給我足夠的觀察時間。”
“他走路是否稍有些瘸拐?”
“沒有注意到。”
“如果看到他的照片,你能認出來嗎?”
“我想可以。”
“請你稍候。”
道克離開病房,到值班室找到三天前的溫哥華日報,上面有百米決賽的照片,但那個中國人在照片的角落裡,不是太清晰。他拿著報紙返回病房,卡羅爾看到照片,似乎猛然一怔,遲疑良久才說:“不是他,我想不是他。”
但那一瞬間的震驚已被道克盡收眼底,他冷冷地追問:“不是他?”
“不是。雖然臉型很相似,但我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