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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多少放了心,彬彬有禮地同他們告別。“再見,等閉幕式結束我們就回國,希望在國內還能見面。”
五 驚人的披露
北京今年的氣溫確實邪乎,快立秋了,氣溫還高達38度。郵遞員老丁汗流浹背,紮上腳踏車,把幾封信塞到田宅的黃|色郵筒裡。想了想,他還是按響門鈴。院內有人說:“來啦!”老丁高喊道:“是送信的老丁!你們盼著的那封信到了。”谷玉芬忙開啟大門,老丁已走了。“老丁進來歇歇,吃塊瓜!”老丁回頭笑著擺擺手,叮鈴鈴地騎走了。谷玉芬取出信件,先挑出女兒從希臘的來信。還是年輕人哪,不知道大人的牽掛,出去近10天了,只回過一次電話,倒是延豹常來電話,當爹媽的才不致太擔心。
田歌奶奶的耳朵特靈,玉芬剛把信撕開,她已經掀開竹簾,顫巍巍地走進來:“是小歌的信?念給我聽聽。”
谷玉芬忙扶她坐下,笑著說:“我正要送到上房呢,你倒先趕來了,我開始念啦。”
“奶奶、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嫂嫂和小牛牛:
你們好。……
奶奶笑著評論道:“這妮子懂禮數,家裡人都問到了,一個也不拉下。”
“……轉眼間已離家7天了,這兒一切都好。你們肯定已在報上讀到,豹飛獲取了100米、200米金牌,而且成績極好,體育界都評論說這是世紀性的成績。不過說這些你們不會感興趣,尤其是我奶奶。”
奶奶樂了,癟著沒牙的嘴說:“豹飛!叫得多親熱!”
“……自從和豹飛結識後,他對我很好,他是一個幾乎完美的男人,漂亮,有天才,性格豪爽,有男人氣概,唯一的缺點是性情略有點粗暴。當然我不會苛求的,我既然愛他,就要愛他的缺點和優點。
“豹飛送我一艘極為豪華的遊艇,還有一位叫瑪魯婭的希臘女僕為我服務。這兒的生活太奢華了,我實在不習慣。”
奶奶嚴肅地插話:“對,錢多了不是好事,福多了要折壽的!”
“……你們可能已聽說,圍繞著豹飛有一些風言風語,說他身上有黑人體育明星劉易斯的血統。豹飛說這是胡說八道,我也一點都不在乎。即使是真的又有什麼關係?不管他是黑人白人還是黃種人,我都一心一意地愛他。”奶奶擺擺手,讓谷玉芬停下來:“信裡說什麼黑人白人?”信中確實說得很含糊,谷玉芬只好儘量解釋道:“歌兒說,那個謝豹飛身上可能有黑人的血統。”
“你是說,他是黑人和中國人的雜種?”
“喲,看你說的多難聽。媽,那叫混血兒。”
“混血兒也好,雜種也好,咱不忌諱。中國人就那麼純?都是炎黃二帝的後代?五胡亂華,滿韃子進關,咱中國人都是混血兒哩。往下念。”
“……這些天,豹飛一直在陪著我,遊遍了地中海。請奶奶放心,我一直記著你臨走時對我說的話,到時候會把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孫女還給你。遊艇快要靠岸了,這封信到這兒結束吧,再見。
最後一段話尤其讓奶奶高興,她咧著嘴笑道:“這就好,不能讓別人把咱們看輕了,這才是我的好孫女哩。玉芬,我走了,再有來信趕緊告訴我。”她顫巍巍地走了。谷玉芬把信件攤到膝蓋上,愣了半天神。作母親的直覺告訴她,關於豹飛身世的風波可能並不那麼簡單,否則歌兒不會特意在信中說明。尤其是,延豹幾次電話中根本沒提及這一點,這反而讓人更加懷疑。
晚上,她向雅典打了長途,但那邊沒人接電話。延豹不在,老費也不在。早上7點她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按時差計算,這會兒雅典是深夜零點,兩人都到哪兒去了呢。丈夫勸她:“安生睡覺吧,別折騰了。他們難得出國,一定是白天黑夜地趕著玩。不要瞎操心了。”話雖這麼說,那一夜他也沒有睡安穩。
在繁華的地中海里,古老的克里特島顯得孤傲而荒涼。海面上聳立著紅色的遠山,清澈的海水拍打著岸邊潔白的細砂。遊艇停靠在伊拉克利翁港口,兩人離船上岸。路邊是典型的鄉村風光,夾竹桃、無花果樹和角豆樹的綠叢中隱著白色的石屋。遠處是石榴園、柑桔園和歐楂樹園,灰脊令從天上掠過。田歌的注意力馬上被一種奇怪的樹吸引住了:“豹飛,這是什麼樹?”
山丘上到處都長著一種外形秀美的樹,樹幹緊緊擰在一起,長著彎曲的須,枝條細而光滑,長長的葉子堅硬而有梭角,葉子朝太陽的一面呈青銅色,反面是柔和的灰色。陽光透過樹叢,在地下撒下淡淡的樹影。謝豹飛笑了: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