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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殿,就像是伊斯蘭信徒心中的麥加天房。帕納西耐孔體育場建於公元前330年,全部由潔白的大理石建成,座落在圓形的山丘上。體育場正面是典型的古希臘朵利亞建築風格的高大前柱式門廊,門廊中央是巍峨壯嚴的白色大理石圓柱,前後排列共24根。中央門廊成品字形,共12根,後門廊柱共6根。看臺依跑道的形狀而建,也全部是潔白如雪的大理石, 跑道兩端是白色大理石砌成的方形聖火臺,靜臥在|乳白色的地毯上。
體育場後面是鬱鬱蔥蔥的綠樹,晚霞灑落在高大的樹冠上。這個古老的體育場同時也充滿了現代氣息,兩個巨型電視螢幕高高聳立,10口鍋狀的衛星天線一字排開朝向天空。暮色漸漸沉落,但體育場內亮如白晝,燈光映照著綠色的草坪,硃紅色的塔當跑道,還有數萬興奮的盛裝觀眾。
看臺上可以說是座無虛席。費新吾不由想起1997年在雅典舉行的世界田徑錦標賽上,曾鬧過一場小小的風波。世界田聯主席內比奧洛批評賽場裡觀眾太少,從而引起他與希臘體育部長的一番唇槍舌劍。這番爭吵在報紙上披露後,希臘人潮水般地購票入場,作為對內比奧洛的回敬。想到這裡,費新吾不由得會心地笑了。從某些方面看,希臘人和中國人有相似之處,兩者都有燦爛的古代史,也有令人扼腕的近代史。所以,在涉及民族自尊的問題上,兩者都是極為敏感的,甚至敏感到了病態的地步。他揶揄地想,也許今天的觀眾中就有一些並非體育愛好者,他們僅僅是為了民族的自尊才付出了高昂的票價。不過,他對這種看似幼稚的自尊心十分理解。
費新吾和兩個同伴在靠近跑道終端的2層看臺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作了多年的體育記者,他知道在百米決賽的黃金時段,這樣的位置是十分難得的。他十分感激那個慷慨的老人。但他沒有找到老人的影子,附近沒有,貴賓席上也沒有。莫非在這個令人癲狂的時刻,他還能端坐在臥室中看電視?
他在貴賓席上看到了原美國短跑名將劉易斯,一個百米跑道上的風雲人物,他曾經多次破世界紀錄和獲奧運冠軍,現在已經50歲了。這會兒他正在與貴賓席正中的原國際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交談,薩翁左側則是現任奧委會主席安妮塔·德弗朗茲女士。兩名主席當然不會錯過今天的比賽,畢竟,男子百米是田徑運動中份量最重的獎牌之一。
回頭望望看臺,7排以上全是各國的新聞記者,他們胸前掛著長焦距像機或攝像機,膝上擺著最新的膝上型電腦,面前還有為他們特意配置的小型閉路電視。費新吾用目光掃視一遍,從他們佩帶的臺徽看,有英國的BBC,美聯社,義大利的RAI,日本的TBS,加拿大的CBC,法國的FT2,挪威的NRK,以色列的IBA……自然也少不了新華社。新華社的穆明也看到他了,兩人遠遠地招招手。
田延豹一直瞑目而坐,眉峰微蹙,他一定是又回到了七年前那個痛苦的夜晚。田歌穿一件潔白的露肩裝,緊緊捧著一束碩大的花束,裡面有象徵勝利的月桂和象徵愛情的玫瑰。她的眸子裡有兩團火在燃燒,從她手指和嘴角無意識的抖動中,能看出她心中極度的渴盼。
有人拍拍費新吾的肩膀,是個子矮胖的穆明,他才從人群中擠過來。費新吾移移身體,讓他擠著坐下,穆明一邊呼哧呼哧地喘氣,一邊說:
“熱,希臘的天氣真要命!下次再出國採訪,我只到阿拉斯加和冰島。喂,誰給你弄來這麼好的位子?能在百米決賽時弄到這兒的位子,那人肯定有點神通。”“我們在飛機上邂逅到一位美國的謝教授,是他主動贈與的。對了,他是鮑菲·謝的父親,知道嗎?就是決賽中唯一的黃種人。”
“當然知道,他的成績是8個人中最後一名。”他罵了一句粗話,“採訪百米真沒勁,盡是黑人耀武揚威,中國人連邊也佔不上,有個華人還是墊底的。”費新吾怕他的話剌激田延豹,忙觸觸他,使一個眼色。穆明這才探過身同田延豹搭訕:“是老田吧,咱們打過交道。喲,這一位漂亮姑娘是誰?我敢說你是體育場中最漂亮的,是智慧女神雅典娜!”
田歌雖說免不了羞澀,仍落落大方地同他握手:“我是田延豹的堂妹。”費新吾指指貴賓臺:“那一位是誰?那個白髮老者。”
“薩翁左邊的?是前田聯主席內比奧洛。記得嗎?這個前義大利跳遠運動員是81年當上田聯主席的。他對國際田聯作了許多意義重大的改革,是他首先實行一國一票制,並允許田徑選手拿高額獎金,促進了田徑運動的商業化。他上任時國際田聯是個窮家破廟,資產只有5萬美元,到他卸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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