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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坐婦女和小孩呢?”
“最多八九個人,可是,我沒法交待呀……”
“坐十個,我留下。給我一張紙和筆,我不會難為你的。”
那矮個子很快寫了點什麼,接著問片岡:“有幾名婦女和小孩?”
“婦女六名,小孩三名。”
“派一個會講英語的男的去。”
接下來,那矮個子讓片岡把婦女和孩子們推到了船上,對他們說:“大家放心,以後會再見面的。”
不願和家人分開的一位年輕婦女站在艇首哭喊:“我不想走,要死,死在一塊兒好了。”
矮個男子安慰著:“到了美國,我會讓你們見面的。”
登陸艇起動了,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留在岸上的人們,呆若木雞般地佇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那個矮個子摘下了鋼盔。片岡一看,驚訝地認出他是邦枝。
邦枝難為情地說:“沒想到在這鬼地方見面了,我現在主管這件莫名其妙的工作,本來以為此刻已和老婆在美國見面了……”
“裡面裝的是什麼。”
“現在還不能說。”邦枝泰然自若地回答,“我本應讓你們坐上去的,可是那些箱子關係到在外國生活下去的幾千萬同胞的將來。”
邦枝疲倦地爬進大卡車的駕駛室,說:“這兒司機偷偷給我留了一臺野戰步話機呢。”
人們都艱難地爬上駕駛室和車斗。此時,大地又一陣劇烈的搖晃。
8月中旬,特大臺風襲向已沉沒一半的日本列島附近。大批外國救護船紛紛駛離日本,有些一去不返。
8月以後,“D…1”總部,搬到了海上的最大護衛艦“春名號”上去,中田和幸長仍在這裡處理大量情報資料。撤退計劃執行委員會改名救濟總部,遷往檀香山。
日本的6700萬難民,現在開始在露天帳篷的難民營中,安排“生活”的問題。仍留在島上等待搶救的3000萬人中,死亡的人數有300萬以上,其中有一部分是自殺。
剩下的兩千多萬人,70歲以上的老人佔多數,有的是不願給子女增添負擔,有的是故土難離,在集中地點銷聲匿跡。在這些老年人當中,有一個年紀最大的,他此刻正躺在蒙滿了灰塵的室內。
“邦枝留下一個箱子,讓婦女和孩子坐上去了,是嗎?”
電報說他留了下來,說留下來的箱子是邦枝本人的‘B號’箱……”
老人突然嘻嘻地怪笑起來:“他是怎麼知道的?你知道嗎?吉村。”
吉村不知所云。
“B號箱裡是我故意做的手腳,幾乎全是贗品,竟給他嗅出來了。真是過癮。”老人笑著說,“接人的車子來了沒有?”
“來了輛大吉普。”
“那麼,你們走吧。花枝呢?她還在幹什麼呢?”
“大概在準備吧。”
“快點,帶她走吧。”
吉村慌忙走出房間,那姑娘忽然亭亭玉立地出現在老人面前。
“怎麼回事?你這種打扮怎麼能坐吉普?”
花枝姑娘突然跪倒在渡老人面前,掩面哭泣起來:“我不走……我要一直陪在您身邊……”
老人生氣地說:“不行!你這麼年輕,怎麼能和我這把老骨頭一塊死掉?!”
“叫我離開你,還不如……”
“你胡說些什麼呀!到那邊以後,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你不用擔心你的生活,只要能活下去,就很是不容易了。……”
那姑娘伏身在老人身上,放聲大哭。吉村走過來,老人對他大喊:“去幫她換件牛仔褲,幫她……”
房屋忽然隨著一聲巨響而旋轉起來,鋼筋水泥的房頂吱吱嘎嘎作響,院子裡也響起了山崖塌陷的聲音。
老人催促:“快點吧,馬路快被堵塞了。”
吉村趔趔趄趄地走去,老人忽然記起了什麼:“花枝……能讓我看看嗎?”
花枝仰起流滿淚水的臉頰,站起身來,解開了衣帶,落落大方地展現出自己發育完美、雪白豐滿的裸體。
老人瞟了一眼,便閉上眼睛,喃喃地說:“花枝,生娃娃吧。你身體蠻好,遇見合適的男人,就生他幾個胖胖壯壯的好男孩……”
吉村捧著衣服走過來,老人說:“吉村,帶她走吧,花枝就拜託你啦。”
吉村跪了下來,在積滿塵埃的席上行了個日本式的禮:“會長,那我們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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