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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在手中摩了半響,方嘆了口氣:“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只這對點翠鳳簪了,這還是當年他們祖父居京時,我三十歲生辰,他祖父送我的,這一晃眼,竟是快一甲子過去了。六十年……這簪,竟陪了我六十年了。”
“老夫人您這是?”
老夫人語氣悵然,見聞笑了笑:“六丫頭也快出嫁了,我如今手中也沒什麼能拿得出的,只這對鳳簪,還算體面,就給了六丫頭吧,至於七丫頭和八丫頭,我也活不了那麼久啦,顧不上了。”
“老夫人可千萬別這麼說,您天生是個福氣的人,長壽著呢。”
老夫人笑了笑,朝著黃嬸子揮了揮手。黃嬸子還想再勸,可見老夫人看著那對鳳簪的眼神裡,滿是回憶,也不打擾她,自退了出去,心中也想著曾家昔日的昌盛,那會兒她雖還小,可也是有些記憶的,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觀二郎哥兒幾個,以後必能重現老太爺在世的盛景。只可惜,老夫人的身體,一日差似一日,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想著,也是不勝唏噓。
且不說老夫人為六娘準備體已的壓箱,卻說八娘待在家中,想起端午時夜市上遇著的那位賣漆器的喬老伯,若是六姐的嫁妝打好,請這位喬老伯作漆,豈不完美,現如今雖是夏日,可二哥晚上忙著看書,大哥又大了她們好多,自不會有閒帶她們出去玩,因此晚上並不能出門去逛夜市,倒是白天能有些時間。
上回喬老伯也說過他家住在城東一處姓王的人家,有心想尋去,卻又不知道具體的地址,姓王的人多了去了,又哪裡輕易能尋得的,只好等著哪天四哥五哥回來,再央著他們夜上帶自己逛夜市去。
那天家中沒了鹽油,七娘忙著透活,吳氏洗一大家人的衣服,朱氏肚子越發大了,輕易並不出門,覺兒和九郎並簧兒幾人都跟著曾子曄在讀書,八娘便問朱氏要了二百文錢,打算去油鹽鋪裡買些鹽並打起菜油回來。
揣著兩百文出了門,直奔常去的那家油鹽鋪,還未進鋪,就聽到鋪中一陣打罵之聲,鋪外圍著好些鄰居,正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八娘好奇之下,撥開人群進了鋪中,卻見那老闆娘正罵著女兒。
因常來她家買油鹽等雜物,那小女孩八娘倒是熟識,別人都叫她藍丫頭,圓圓一張臉上,笑起來嘴角兩個淺淺的小酒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不出來的甜潤可愛,因長的甜美乖巧,一口話清脆動聽,八娘往常來也總愛逗她說幾句話,這會兒藍丫頭正被她母親拿著雞毛氈子撲打著,滿臉的淚水,偏不敢哭出聲兒,正跪在那裡一徑兒求著:“娘,求您了,別把阿藍賣了,阿藍會聽你話,阿藍會做家務,阿藍也會對弟弟好,阿藍也能看鋪子,還能做繡活給娘爭錢,求您別把阿藍賣了。”
哭的極是悽切,邊上的人都不忍。
就有年長些的婦女勸道:“錢娘子,這樣打孩子可不行,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家阿藍一向乖巧的。”
又有人議論:“這錢娘子可真狠心,阿藍他爹這才去了多久,就要賣閨女了,到底不是親生的,這麼乖巧的閨女,也捨得遭賤,這要造報應呢。”
聽著圍觀的人竊竊私語,八娘也大抵明白了怎麼回事,這錢娘子素有些悍名,四周的商鋪裡,也沒人敢惹她,她又是個愛錢的,不過這一片油鹽鋪也只她一家,所以周圍的居民因著方便,雖不喜她為人,一應雜物,倒也在她家鋪中買的多。
也因此,錢家雖然死了家主,可生意不錯,日子一向過得去,今日怎會要賣女兒了?
原本別人的家務事,做為外人,實在不便摻和,不過八娘瞧著阿藍被打的很重,連臉上都被那雞毛單子抽出了兩道紅印,便十分不忍,便舉了舉手中的油瓶兒,對錢娘子道:“錢娘子,我家急著要用油,另也還要買罐子鹽,不如先做生意如何?”
錢娘子一身肥膘,又是大熱天的,下死力氣打女兒,已是累的氣喘噓噓,因邊上有人圍看,偏這拖油瓶的半吊子女兒再怎麼打,就是死犟著口口聲聲求她不要賣了她。
第五十章節 阿藍丫頭
不賣,不賣老孃難道要養活她白吃飯,回頭再貼副嫁妝不成?那死鬼老錢可沒給她孃兒兩留下幾個錢,就這處破鋪子,一月才有幾錢的收入?她兒子以後還要求學娶媳婦呢,豈能叫這死丫頭平白拖累了?再說了,如今沒有些看得過眼的嫁妝,誰家願意娶?難道她平白養了這死丫頭,還得貼她副好嫁妝,或是往後嫁不了人,白養她一輩子?想的倒美呢。
錢娘子是越想越氣,被眾人越勸越窩火,敢情這些人自家都沒有拖油瓶子啊?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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