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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嘴角又掛上了惡作劇般的笑容:“她準備了這麼一個大訊息,我們也不能輸了聲勢。”他明亮的眼眸閃爍著快意:“呵,真是有趣的再會!”
雲端吹來若有若無的細雨,山風夾著涼意掠過小蝶的肩頭。佇立在碧波崖上俯瞰著翠霄山連綿的綠海,雖說令人心曠神怡,但綿綿寒意卻讓不經凍的小蝶心中直叫苦。
“怎麼還不來?”她踮著腳尖四下張望。“哥,是不是你搞錯地點?”
小風撣了撣身上細微的水珠,無辜地回答:“那麼大的路標,我要看錯就從這兒跳下去!”
一行衣裝素雅的男男女女繞過矮樹竹林,自小徑上而來。
小蝶咬著牙跺了跺腳:“遲到這麼久!”
為首的年輕男子一身玉白色的長衫,飄飄衣袖和象牙色逍遙巾在山風裡輕搖,宛如仙人天降,出世絕塵。若有青煙鶴鳴相伴,小蝶真要把他當作清晨來此吸風飲露的天外飛仙。她看傻眼的時候,這瀟灑的男子已來到面前。
他的微笑如池塘波影一樣清淺,在疏落細雨中有種朦朧透亮的光彩。他諧謔的聲音透過惡作劇般的笑容,在山澗裡帶出柔和的迴音:“多日不見,周大夫別來無恙?”
小蝶深深吸了口氣,讓山中的清涼撫慰自己混沌的頭腦。她的眼睛使勁眨巴了幾下,對這天人一般的角色上下打量片刻,尷尬地問了一句:“你是誰?我們以前見過嗎?”
這人的臉是有點眼熟。可是自從泰安堂的生意好起來,小蝶每天要看上百張臉,漸漸懶得去記每個人的長相,認人的能力大幅退步。她覺得這沒什麼了不起,對方應該體諒,畢竟不是多麼熟的人。但短短十個字,讓景淵的笑容僵硬地凝固在臉上。
她、她這是什麼記性?!雍州一別不過兩月,難道一個和她哥哥言談甚歡的大活人,在她腦中這麼快就煙消雲散?原來他在別人心目中竟然不值得一記!
景淵臉上瞬息萬變,一陣白一陣青走了幾個過場。他冷冷哼了一聲:“周大夫真是貴人多忘事。看來戲會那天救你兩次的人很多。”
“啊——是你!景、景、景……”小蝶神色一變,指著景淵的鼻子尖,裝作氣憤地說不出話(其實是把人家的名字忘了)。小風不失時機湊到她耳邊,提醒了一下:“淵。”“景淵!”小蝶一臉深惡痛絕,“原來你就是毒宗的宗主虛泉子?我們什麼地方招你惹你了?你竟然唆使良民犯法!”
景淵一揚眉,平平地打斷,“在下從未唆使令兄違法。令兄聰明過人,不須在下點撥,輕而易舉得到黑芭蕉……在下想說佩服還來不及呢。”
小蝶臉一沉,叉著腰氣鼓鼓瞪著景淵,還想向眾人揭發他的可惡。景淵當然不給她更多機會,搶在前面說:“周姑娘,在下很榮幸地向你介紹今日比試的公證人——武林盟主蘭夫人的兩位千金,月憐小姐與蘭惜小姐。”
這時候小蝶才認真去看景淵身旁的兩名少女。年紀略長的那一位含笑說:“景宗主為了等我們姐妹二人,耽誤了一會兒。讓周姑娘久等,萬望恕罪。久仰周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小蝶對女裝沒什麼研究,但一見月憐也看得出:這是個很會穿衣的女子。她不知道月憐的衣料叫做“雪lang披霞”,價值二兩黃金。她只覺得這條由紅而白染就的裙子濃豔合宜,入眼難忘。再向上打量:月憐頭上不過一珠一翠,小巧的寶珠簪斜斜插在仰月髻邊,精緻的翠玉釵彷彿是隨意點綴。可是這一珠一翠那麼恰到好處,讓一頭青絲有了柔雅的朝氣。
小蝶在她面前忽然有些自卑,訕訕地說:“周小蝶不過是一名遊醫,有什麼值得久仰?”
“你太謙虛了。三年前你解開毒人的事蹟,在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神。要不是你後來銷聲匿跡,外史郭家還想寫一本關於毒藥的新書,以你為原型。”月憐旁邊的赫然是茶館裡說書的少年,今日她還是一身男裝,卻顯出少女的頑皮,笑嘻嘻說:“我叫蘭惜,當時正好在郭家當學徒。”
小蝶搞不清外史郭家是做啥的,支吾兩聲把這話題含混過去。她看看蘭惜又看看月憐,覺得她倆都不像是懂得比拼毒藥的關竅所在。再一轉念,恍然大悟。
江湖還有一個較為狹義的別名:武林。之所以跟“武”掛鉤,原因其實很簡單——江湖上一切問題的解決,最終要靠暴力。水平一樣高的人發生糾紛,往往抱有僥倖心理,希望自己打敗對方從而勝出。水平一樣差的人,譬如景淵和周小蝶這一類,通常採用第二方案——請一個德高望重的江湖人士當評委,比如少林的方丈,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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