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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急病”二字的含金量在本地大大降低,小蝶並沒有十分緊張。考慮到出外診的機會挺難得,她不緊不慢地收拾了藥箱,活動活動筋骨,出門了。
前腳剛邁過門檻,就有人撞在她懷裡。容州的街道寬廣,再加上人人視力極佳,被人撞滿懷的機會不多。小蝶摸摸懷裡的荷包還在,冷淡地白了這個女子一眼。對方毫不介意,挑釁似的宣佈:“我看病!”
小蝶蹙起眉道:“姑娘,我看你嘴角微燥,鼻竇微紅,眼角乾澀,面色白中泛黃……是不是這兩天大便乾燥?這不算病,吃兩顆大白菜就解決了。謝謝你對濟慈堂的支援——我還有外診,恕不遠送。”說著她虛偽地向來路不明的一男一女微笑,鎖上濟慈堂大門。
那女子圓圓的臉龐很討人喜歡,一開口卻毫不客氣:“天下的病多了,你一眼就能看透嗎?至少也要問診切脈才對!”
“姑娘,何必這麼大火氣?”小蝶想早點打發她,抓起她的手腕捏了片刻,又看看她身邊的年輕男子,壓低聲音說:“你最近月信不準吧?不必擔心——不是那回事。”
餘香看看小蝶又看看身旁的辛祐,莫名其妙:“‘那回事’?哪回事?”
小蝶有點難堪,輕嗽一聲:“不是有喜。”
餘香騰地漲紅了臉。辛祐連忙分辨:“你誤會了,我們不是那種……”
“停停停——在下只是個行醫的,別的也管不了那麼多。”小蝶捂上耳朵,衝這神秘男子直搖頭,心想:要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幹嘛用大斗笠把臉擋住來求醫?她故作深沉地勸一句:“年輕人,好自為之吧。”
小蝶甩甩衣袖走了,留下餘香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辛祐看著小蝶的背影,微微揚起頭——斗笠下是一張深沉剛毅的臉,眼中是一抹略感意外的神色,嘴角是一絲又好氣又好笑的尷尬:“好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看到餘香氣得紫漲的臉,他高大的身軀僵硬了片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擺脫這不自然的氛圍。
“什麼也別說!”餘香漲紅了臉,恨不得用目光殺死小蝶。
可小蝶從不看身後發生的事情。她心裡正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要說王家,雖然算不上容州的大財主,但也算殷實人家。萬一王小姐真有個三災八難,她周大夫的搬家費用就有著落了。
一般來說,男人不能上繡樓。但大夫總有一些特權。
小蝶這輩子頭一次知道了少女的繡樓是什麼樣——沒意思。發明繡樓的人,肯定和女兒有仇。不然怎麼這樣折騰女孩兒家?
王小姐的床幃深攏,小蝶看不見她的樣子,只聽得帶路的丫鬟在帷幕後輕語:“小姐,周小風大夫來了。”小蝶行醫打著她哥哥的名號。有朝一日她要混成了一代名醫,也算給哥哥長臉,沒讓他白死一場。
片刻輕微的悉嗦之後,丫鬟拉著幾根絲出來。沒創意的老法子:懸絲把脈。
小蝶裝模作樣坐下,時不時搖頭晃腦哼哼兩聲。這是她下山以後,從一個混得不錯的庸醫那兒學來的——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不管是庸醫還是名醫,一定要裝作高深莫測,好像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放別人手裡肯定沒轍,剛好我會治。實踐證明病人就認這套把戲,小蝶越來越得心應手。
丫鬟被小蝶的架勢弄得心慌意亂,小聲問:“周大夫,我們小姐得的是什麼病?”“這個……不足為外人道也。”小蝶從藥箱裡摸出一個青瓷瓶。“你不要多問,把這個丸藥取一碗水化開,讓你們小姐連渣喝了。”
“周大夫!”丫鬟看她這麼玄而又玄的樣子,更是方寸大亂,“小姐還有沒有救?”
小蝶嘆了口氣:“我不妨跟你實說。你家小姐脈象輕浮,氣若游絲。不用問——相思病!還好遇到我。不是我自誇,這病要是讓別的醫生來,只能用傳統療法,治標不治本。”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呵呵,你家小姐造化了!看見沒?霜鱗散!專治相思病的驗方!”
還好她有經商頭腦,早就考慮到“相思病”這種少年男女必得的成長病很有錢途,所以配了一大批良藥以備不時之需。
“霜鱗散?”丫鬟瞪大了眼睛直搖頭:“沒聽說過。”
“外行!”小蝶得意地搖搖頭,“我這是秘方!自產自銷價格公道療效好。要是靈驗,還請大家多多宣傳。”
丫鬟唯唯諾諾調了一碗藥湯送進帷幕。片刻之後,帷幕內的聲音忽然提高了:“春柳,你先出去。”
“我就說我是絕世名醫!”小蝶心中更加得意,“才喝了幾口,說話就有力氣了!”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