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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旗陸聽罷,不知該如何安慰關訪茗。
如今社會,大凡有點地位財富的男人,或多或少在外面都有著或有過別的女人,這些成功人士或許願意對婚姻和家庭終生負責,但已鮮少有人還能做到對伴侶奉獻忠誠。
這一刻忽然就想,換在今日是他娶妻成家了,在以後形形色色的應酬中,是否就一定能夠控制住自己,再也在不外逢場作戲?
答案是,他心裡沒底。
“旗陸,我一直沒有子息,司寇這些年始終不肯接受我,司淙在外面又不斷換著女人,說白了,耗費這二十多年歲月,我除了空擔一個飛程集團董事長夫人的名份,實際上一無所有,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在飛程裡真正佔一席之地,就當是姑媽求你了。”
關旗陸眸色沉抑,片刻後,笑笑道,“你身體不好,先好好休息,別想那麼多了。”
關訪茗看他神色,知道話題不能繼續,改口道,“我沒什麼大礙,你明天還得上班,也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裡留夜了。”
關旗陸看了看錶,也不推辭,起身按鈴叫來特護。
出了病房,沒走幾步,見鍾如想站在接待處,他訝異不已,“你還沒走?”
鍾如想大方承認,“我在等你。”眼內浮現終於把他等到的欣喜和熱切。
關旗陸錯開眸光,“晚了,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天河北的帝景苑,回國後我一直住在那。”
關旗陸笑笑,“走吧。”帝景苑?離天欣廣場相當近。
下得樓來,當夜風吹過,約略有一絲寒意。
沿途關旗陸異常沉默。
鍾如想悄悄窺視,見他神色縹緲,似思緒出竅,她也就善解人意地安坐在旁,並不刻意挑起話題,倒是快駛近目的地時,關旗陸回過神來,留意到一旁她半綣著身子縮坐皮座裡,神情落寞,他心裡湧起一絲不忍,歉然道,“要不要聽音樂?”
指尖連點,隨意選了張碟,按下車載CD的播放鍵。
當前奏響起,他意外地張了張眸。
鍾如想被旋律打動,側耳細聽歌詞,跟著細聲道,“愛情是一盞燈火,我是一隻笨飛蛾……真好聽,這是什麼歌?”
關旗陸把車泊停路邊,“到了。”
鍾如想解開安全帶,深深看他一眼,伸手去開車門,臨下車前忽然回頭,鼓足勇氣說,“你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關旗陸意外,反應十分迅速,溫然笑道,“我回去還有些工作要處理。”
鍾如想臉如火燒,慌忙下車,急急說,“那晚安了,再見。”
關旗陸手把著方向盤,車裡響著他從安之處聽來的歌,愛情是一盞燈火,結一根溫柔的芯,藍曳低縈至死方滅的承諾,車外鍾如想未肯進去,仍固執地站在路邊,一臉笑嫣地朝車窗裡揮手。
他踩下油門,白色車影在路上飛馳。
煩悶地按下玻璃,夜風灌入,呼嘯撲面,此刻關旗陸有想抽根菸的念頭。
他對鍾如想並不反感,甚至可以說其實有著一絲隔岸觀花的欣賞,這個女人並不難看透,本質上和他是同一族類,聰明,冷酷,殘忍,鎖定目標後全力出擊,為達個人目的可能不諱使用任何手段。
只是她的邀請與她的人一樣,錯過了最合適的時間,車內響著的那首歌令他心口縈繞著另一個人,所以當她開口,他在反應過來之前已直覺拒絕。
事實上,一整晚他的心緒都有些凌亂。
醫院裡關訪茗的一席話,在他腦中紛沓而來。
在國外生活一年,他已經不認為性與愛必須聯絡在一起才可以發生。
有需要的時候,他不介意美女在懷。
如果那美女讓他感覺舒適,他也不介意眷養起來,譬如萬沙華。
但當關訪茗在他面前流露出被司淙背叛的痛苦時,那一刻他下意識想到自己,他所喜歡的,那個冰清玉潔的女孩,他真的適合她嗎?
如果一百個男人裡有九十九個會婚內出軌,他大約也不會例外為獨善其身的最後一位,他或能保證情感上的專一,卻自問真的未必能夠保證,在未來五十年肉體上也會始終如一。
如果相愛到最後帶來的卻是傷害,屆時他與她該如何自處?
飛速的車影從天欣廣場前掠過,往廣州大道疾馳而去。
安之避開古勵手掌的那一幕,時時浮上他心頭,很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