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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獵手可以像對待獵物一樣隨意處死俘虜和奴隸的祖訓,頒佈了遠征軍的軍規。規定不可隨意搶掠,不可濫殺俘虜和奴隸,戰利品按照戰功分配;戰功和戰利品一樣還可作為遺產由子孫繼承,等等。從此之後,他的隊伍有點像一支真正的軍隊了,獵手們對沿途經過的村莊和城堡開始進行目的明確的甄別——他們仍然毫不客氣地帶走大戶人家的牲口和車仗,但對貧困的村子則秋毫無犯,甚至還施捨過一些東西。
蚩尤人還曾到達東海沿岸,見識了向天空一樣廣闊的大海和比山還高的鯨魚。海岸附近棲息著各種各樣的民族,其中的勞海人讓蚩尤人大開眼界。這個民族身材嬌小,過著讓人眼花繚亂的生活。他們居住在船上,每天只睡一小會兒,醒來後一窩蜂地去捕魚,跟著漲潮的海水回來時,他們的船裝滿了活蹦亂跳的海物,上岸後他們轉眼又變成了樵夫,從山裡運回的柴火讓他們把魚煮熟,吃過飯後有人死了,有人生孩子,有人在草叢裡辦喜事,除了這些人,別的人都去挖坑刨石頭,那時大約在一天的中午,挖出來的石頭是黑色的,他們把石頭搬到海灘上用沙子和海水拼命地洗刷,很快就把它洗成了白色,他們於是又變成了石匠和雕刻藝人,開始乒乒乓乓地打鑿石頭,石頭被打鑿成酒尊、花瓶、香爐、鏡框以及各種樂器,還有方方正正的磚,活靈活現的人像,形狀應有盡有,這些鑿好的石頭接著被埋在沙子裡,這時就到了黃昏,海上出現美景,一個瓊樓玉宇的仙島漂浮在不遠處,能看得見上面的姑娘一動不動地站立著向這邊眺望,於是海灘上的人齊聲痛哭,並開始祈禱,痛哭和祈禱大約持續一個人打哈欠的功夫,他們把沙子裡的石頭挖出來,那些石頭已經被沙子打磨成了精美絕倫的玉器,於是酒尊裡盛滿了酒,花瓶裡插滿了花,香爐中冒出清澈的香菸,鏡框裡出現了晶瑩的人影,磚蓋成了精巧的房子,房子裡的有各種形狀的人,那些樂器這時也被吹起來,房子裡的玉人開始跳舞,海島上那些一動不動的女人聞聲復活,也開始跳舞,海灘上的人一邊跳舞,一邊繼續忙活,他們把所有的玉石都搬到船上,連那座房子也被整個挪到船上,在音樂中,歌聲中,舞蹈的人影中,在退潮之前的濤聲中,整個民族的人坐著船向那個海島駛去。然而他們世世代代都沒有到達過那裡,那座島在黃昏時出現,在夕陽被大海熄滅後消失,勞海人在它消失之際把船鑿破,船載著那些美麗的石頭一起沉入大海,然後他們像海妖似的游回海岸——在一天的最後那段時光,他們趁著月色開始為明天建造新的船。
蚩尤人在遠征初期的事蹟(2)
這個民族的快速生活濃縮了大量的時間,對正常人來說,他們每個人只有三天的生命,就像某種螞蟻一樣;但是對他們自己來說,三天就是一百年的時光,因為他們在一瞬間完成的事情包含了正常人一天完成的所有事情。蚩尤人瞠目結舌地在這個民族的旁邊看了三天,後來他們發現這些人之所以對他們視而不見,是因為他們自己的行動太緩慢了,以至在這些人眼裡,蚩尤人只不過是還在生長的古老大樹。日奴和夜奴後來在他們的棍子上查清了一些事情:那個漂浮在海上的島是傳說中的姑射國,那裡住著餐風飲露的仙女,她們不食五穀,心如淵泉,形如處子,勞海人嚮往那裡,為了早日用玉石填平大海,跟仙女們相見,他們拼命幹活,不惜像昆蟲一樣用飛快的速度把時間濃縮。煉對此深有感觸,他說這些人其實跟蚩尤人在做同樣的事。
2。
在接近淮水的地方,蚩尤人還曾遭遇了神秘的毒族人。他們是神農人的一支,孤寂而好戰,使用的武器上喂著毒藥,中者無藥可治。他們建造的城中也到處塗滿了毒,倘若有不速之客進入城中,就會被有毒的空氣殺死。除非戰爭,毒族人從不與別的族人交往,他們的領地正位於通往中原最方便的路上,但是由於他們的原因,這裡地貌荒涼,紅色的土壤裡只生長荊棘和幾種緊貼地皮的毒草,人、馬和野獸都繞避而行。就這樣,毒族人在廣闊的平原上劃出了一個孤島,把出入中原最便捷的門變成了自己的領地,一道無形的毒障使之與世隔絕,同時,他們像狗一樣守在這裡,保證了他們幾百年來千篇一律的生活不被打擾。實際上,從來沒有人覬覦這塊有毒的地盤,不過,毒族人也許不應該擋住蚩尤人的道。煉知道一些這個民族的事情,可他不打算為了繞開這個毒蛇窩而多走一點路。這是蚩尤人在遠征中最壞的一次經歷,他們在毒族人的遭遇戰中嚐到一次失敗。心情急迫、腳力最好的五十個獵手衝進毒族人敞開的城門,但他們剛登上空無一人的城樓,就被一股神秘的毒氣擊倒。毒族人隨後出現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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