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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不無嘲諷的說道,“佛祖面前敬三敬,老太太也常誇有了妙玉的誦經,家裡日日太平。”
從東邊的寧國府,到西邊的榮國府,管事掌家的人對神佛一事從來不敢怠慢,不但養著鐵檻寺的一幫和尚,而且逢年過節就要往水月庵、清虛觀送香火銀子,打醮祈福。
敢情如來佛祖、玉皇王母、元始天尊一個沒落下,也不知道賈家真心敬奉的是哪路神仙。
林家卻不是這樣,除了蘇州的老宅有個祠堂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其他時候絕見不到燒香祈求的煙霧繚繞。
黛玉想到那個住了沒多久,但是異常愜意的老宅,心裡多少有些惦念。
盛夏的夜晚偶有涼風襲來,吹得黛玉一個激靈,此刻,黛玉只覺得心口極悶,右眼跳的厲害。黛玉不願意往那個方面想,但是總覺得今日的不正常和哥哥致遠有關,掐指算來,已經有小半月未見到兄長,哥哥這個時候在做什麼?為什麼連沈大哥都聯絡不上他?難道真像寶玉謠傳似的,哥哥是被三皇子囚禁了?
……
其實,黛玉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這個時候的林致遠正端坐在養心殿中的一個偏室裡練字。
前窗大開,外面的餘輝對映在地上,林致遠一身緋色的鴛鴦補服,官帽擺在不遠處,背對著桌案的身後是一張簡簡單單的床鋪,整個屋子裡除了八盞宮燈最奢華,就再也找不出一個像樣的名貴物兒。
喘氣的倒是有兩個,其一自然是林致遠,另一個是堆坐在門檻上打呼嚕的小公公。
小黃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美事兒,一邊打瞌睡一邊發笑,嘴角邊掛著幾滴口水。
林致遠輕輕放下羊毫,不甚滿意的看著滿篇的簪花小楷,“小忠小忠?”
小黃門養成了習慣,雖是找個地方就能打盹兒,但是睡眠極淺,林致遠這麼一叫喚,可戳破了小忠兀自做的美夢。
“林大人”小忠連滾帶爬的從門檻上坐了起來,不好意思的撓頭道:“睡糊塗了,林大人叫奴才?”
林致遠看著稚嫩無比的小忠,心生好奇:“小忠,你剛剛做了什麼美夢?笑得這樣暢懷?”
小黃門尷尬的用袖口一擦嘴角,訕訕說道:“奴才就是夢見自己收了個好徒弟,餘下的也沒什麼”
“徒弟?”林致遠大笑:“你才多大點兒,哪位管事公公敢叫你帶著徒弟?”
小忠志向高遠,結結巴巴的說道:“雖然這個時候沒有,但是保不準奴才將來就能積下福緣,管事的公公肯叫奴才我帶個徒弟,也像戴公公似的,將來有人供養。”
小忠本還是揚著的臉一陣暗淡,林致遠勸道:“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長著呢,現在就想著榮老,接下去的幾十年可怎麼過”
小忠服侍林大人的時間不長,但是林大人比那些宮裡面的娘娘、公主們好伺候,從不挑三揀四,還常將他的份例給自己打牙祭。小忠對林致遠是死心塌地的信服,林致遠說什麼,他便信什麼。
相信別人,這在宮廷這個地方,本身就是難得的珍寶。
小忠嘆道:“大人知道,我們宦官不比宮女,她們總有熬出頭的一日,不願意留在宮裡受苦,二十五歲一到,宮門自然開啟,可我們呢……”
小忠自嘲的笑笑:“老了老了,就被人厭棄了,扔在後巷的偏殿裡,無人問津。”小忠一想到那個冷冰冰的地方,剛才還暖洋洋的身子頓時僵硬了許多。老宦官們,被主子捨棄的,大多的下場就是到偏殿裡等待死亡,命好的,有徒弟照料一二,命不好的,無論有病沒病,能撐過半個月都算是奇蹟。
林致遠若有所思道:“小忠,你跟著我也有段日子,我瞧你精靈聰明,若不然戴公公也不會將你送到我這兒。既然這樣,你何不如就找個像樣的主子,比如說……”
小忠一點就通,他笑道:“林大人還沒看出來?宮裡面上下活動是要打點銀子的,況且三皇子攝政之後,這裡面哪還有往前湊的機會?”
“大皇子和四皇子呢?據本官所知,這二位單獨開府,身邊正是用人的時候。”
小忠忙往門口瞧,見四下無人,才壓低嗓音說道:“大人可別叫外人聽去了,難道你還不清楚?這宮裡面就是三皇子的天下,小忠我就是再痴心妄想,也不敢和三皇子作對不是?”
林致遠心中升騰起一種無奈。
按照這種態勢發展下去,三皇子得勢就在旦夕間。事實上林致遠進京的時候,皇上的情況遠比他和沈修傑想象的好。外人傳言,陛下是沉睡不醒,病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