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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
黛玉的聲音有點急切:“哥哥還說沒事?個把月的功夫下來,你硬是瘦了一圈,尤其是近來,眉頭少有舒展的時候,不是碰上了**煩還能是什麼?放眼望去,互市已開,公主出嫁在即,明年秋闈哥哥又身兼學政一職,正是你在幽州大展拳腳的工夫,叫哥哥煩心的事兒必然小不了,否則你不會說出今日的這話。”
林致遠有些後悔剛剛的舉動,黛玉果然聰明,只從自己的隻言片語中便猜透了許多事。
可是細想想,這又有什麼反悔的
及早給黛玉點撥點撥,免得到時候真的被皇家的人上了枷鎖押進大牢,黛玉心思小,再嚇出個好歹。
沉默片刻,林致遠道:“互市投標結束後,皇上的銀子當日就送遞了京城,輕輕鬆鬆就有十五萬兩銀子的進賬,而且這只是個開端,一旦門戶大開,南來北往的客商聚集於此,稅賦與往年相比就要翻上幾十翻,甚至更多倍。人人眼紅,哥哥這個位置就不大好坐了。前幾日,三殿下派了親信來捎話,說的好聽,只言我在此地辛苦,他們一脈人馬願意為我在皇上面前說項,將我從幽州調回,直升禮部侍郎,本朝最年輕的正三品。”
黛玉深深望著林致遠:“這些人分明就是想奪哥哥的官印”
林致遠苦笑道:“我和荀將軍就是皇上安插在西南的兩根毒刺,叫三皇子和大皇子如鯁在喉,舒坦不得,沒有皇上的諭令,我們二人也動彈不得。妹妹應該記得蘇武牧羊的典故,老皇帝過世,新帝登基,只可憐的蘇武變成個爹不疼娘不愛的,我打上次遞給皇上的奏摺到今日,便是跑馬也能有兩個來回了,可是……皇上那邊音訊全無。看來我還是對自己的期望過高,也對皇上的期望過高了。”
黛玉聽過歷朝歷代有功高震主者,老皇帝怕死去兒孫們震懾不住,便做了鳥盡弓藏的勾當,可是哥哥算什麼,年紀輕輕,一心報國,難道就因為捲進了皇家的內鬥,皇上便要將哥哥作為棄子?
黛玉說道:“皇上前次來旨,裡面可有什麼隱晦的含義?”
“說了些勉力的話,但是言辭極短小,和往日大相徑庭。我就存了疑慮,忙去信給修傑和曹先生。他們打探了幾日,皇上還和以往一般,倒是三皇子、四皇子的爭鬥漸漸浮出了水面,大皇子有隔山觀虎鬥的意思,大家此時都再觀望風向。照例來說……幽州應該很低調,我以為三皇子就算是想下手,也該找個正經的時候才是,不該小不忍。”
林致遠的眉頭在光色中顯得刻痕極深,黛玉心中輕嘆,小半個月下來,鐵打的筋骨也要累完了。她輕聲道:“再過一陣子不就是皇后娘娘時芳誕嘛,咱們藉著機會往宮裡面投得娘娘的喜歡,也算是討皇上的一個話。”
林致遠只是搖頭:“皇后要先緊著她孃家兄弟。皇上要是有心將幽州交給三皇子做依仗,將來好名正言順的和四皇子這個嫡出奪權,娘娘還不忙將昭武侯的勢力從幽州撤出來?我們就算是送座金山……”
他話音一顫,忙將“金山”二字放在口中咀嚼,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黛玉推了推已經呆住的林致遠。
“哥哥,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林致遠渾身打了個哆嗦。懷璧有罪的深意他不是不懂,所以林致遠在得知遵遙縣有金脈的時候,頭一個做的事兒就是細細打探,他將金脈的大小,群山的走勢一五一十的寫在了奏摺上,用六百里加急送往了京都。
皇上的確是在回覆的旨意上大加讚賞,叫自己看護好金脈,不準等閒人等靠近開掘,言語間透漏著對自己的信任。
林致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何況那是聖旨,不是走常規渠道一層一層遞交到自己手中的東西,是皇城內衛直達的交接,所以上面的每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皇上的親筆,難道還有假
可事實上,的確是從那之後,陛下對自己的態度便開始不明不暗了……
林致遠想到這裡,繃直身子與黛玉道:“京城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兒,而且這個事兒只小不大,修傑和曹先生沒能接觸到,他們的級別還不夠。就算是佟太傅這個天子近臣,也未必能知曉。”
當初黛玉放心哥哥遠赴幽州,就是因為沈大哥和佟太傅都站在哥哥這裡,就算朝中有小人病詬,只要這二人站出來說句話,不說能左右皇上的意志,但是其結果也是差不多的。
可如今哥哥斷言他們二人並不知情,那麼還有誰可以託付?
正堂內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黛玉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