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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伴駕（3）

“斟酒—”皇帝見她沒反應，又重複了一句。

是啊，本來就什麼都沒有，自尊還有什麼意義？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不就是倒酒嗎，冷月輕搖了下頭，扯出一抹淺笑，走上前去，坐在了皇帝的身邊，右肩的傷口疼痛得已經幾乎麻木了。她稍稍撩起長袖，伸出纖細如玉的右手，輕輕搭在酒壺上。右肩的傷痛使她的右手用不出力氣，她只得用左手托住自己的右手，把酒壺提起，俯身將酒杯倒滿，然後又平靜地把酒壺放回桌上。

遙光欲言又止，眼神裡夾雜著無奈與痛苦。冷月對他點了下頭，回報給遙光一抹淺笑，遙光皺眉別開了頭。

皇帝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表情，緊閉的嘴唇，像大理石線條一樣流暢而冰冷。他慢慢向杯子探出右手，“呼”地一揮，把杯子翻倒在了桌子上，酒水灑了出來，順著桌子滴下，打溼了皇帝的龍袍。

“跪下，擦乾淨！”皇帝繼而命令。

冷月微蹙了下眉，不過馬上抬起頭來，眼眸裡彷彿有著一團溫暖的霧氣，帶著蒙朧，瑩潤得能滴下水來。她輕輕抽出系在腰間的粉色雲帕，故意貼近皇帝的耳邊，吐氣若蘭：“遵命，可是您要聽話，不要動，不然可擦不乾淨哦。”冷月看到皇帝的嘴唇抽動了一下，然後她彷彿隨意一般，輕靠過去，拿著手絹，擦拭著皇帝微溼的前襟，長髮垂下，幾乎碰觸到了皇帝的前胸。

接下來的時間裡，周圍所有的人彷彿都屏住了呼吸，皇帝像雕塑一般紋絲不動。冷月默默地把打翻的酒擦乾淨，然後直起身子，笑容更加燦爛：“照您的吩咐，擦乾淨了。”

皇帝沉默了一瞬，倏地笑出了聲音：“呵呵，真是善解人意的奴婢。”繼而重新恢復了光前那慵懶的味道，“那就坐下陪酒吧。”

“這可不行啊。”冷月笑著說。

“哦？”

“您看，您的身邊有著那樣一個美麗的人，您不能讓她傷心吧？”冷月瞟了一眼皇帝身邊的女子，她氣得臉都已經發綠了。

“無妨，你可坐下。”

冷月不但沒有向前反而笑意盈盈地後退退了一步：“還是不行，想我坐下的話，您身邊就只能有我一個。我可不願看到您身邊有其他的女人。”

“你這個賤婢，居然敢對我如此無視。”坐在邊上的那位女子終於忍受不住了，大聲地叫了起來。她帶著哭意轉向皇帝說，“皇上，這個奴才居然如此奚落於我，您幫我做主啊……”說著撲進了皇帝的懷裡。

“哦？”皇帝不置可否地說著，他伸手把玩著倒空的酒杯，看著她們兩個。

那女子見皇帝不發表明確的意見，一時氣急，一把抓起桌上的銅盤朝冷月的頭砸了過去。冷月急忙一閃，盤又打中了冷月的右肩，然後“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冷月痛得捂著肩蹲了下來，真是該死，為什麼老衝著右肩砸。

“你這個卑賤的丫頭，我是當朝貴妃，你居然敢當眾出言不遜！”女子憤怒地對了冷月尖叫著。

此時，冷月淺藏在心中的如野生動物般的倔強又開始鼓鼓地湧動著。她不顧肩膀的疼痛，抬起頭，略帶興奮和挑戰地說：“哦？是嗎？難道你不覺得皇上現在對我比較感興趣嗎？”說著，冷月詢問似的看向皇帝，眼神熠熠的，閃發著光彩，“皇上，兩個，留下一個，誰？”這種軟刀子般的戰鬥，令冷月整個興奮起來，選擇遊戲的快感貫穿著冷月的身體。她眼睛如動物般靈洞地閃爍著。

“哦？責任推給我了嗎？”

皇帝似笑非笑，手中仍拿著那隻酒杯，意味深長地看著冷月，像是在觀摩女人間的戰鬥。

“皇上—”那女子委屈地叫著，可是皇帝仍然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她頓時惱羞成怒，一把抓起桌上盛滿水果的大鼎，又奮力向冷月砸去。

冷月眼看著那鼎朝自己飛過來，正要避讓時，那鼎卻浮懸在了半空中，只見皇帝手指一動，它便偏向一邊，乖乖地放到了地上。

“玉妃，不可胡鬧。”

第三章：伴駕（4）

“可是皇上，可是她……”玉妃淚流滿面，梨花帶雨。

“你先退下。”

“不，不要。我不走，皇上，我不走……”　玉妃說著便又要哭著撲向皇帝的懷裡。

還未觸及皇帝的衣角，玉妃便被一股氣流穩穩架開來，放倒在一邊。

皇帝看了她一眼，眼神冰涼！

玉妃意識到，自己真的惹皇帝不悅了，她瞭解這位君主，即使平時再恩寵有加，他也會毫不猶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