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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禮,叫人挑不出什麼來。
“母親來了。”
換了月白常衫的顧子涵挑簾而出,上前來恭敬地朝俞氏作了一揖。
俞氏親和的笑意登時融入眼底,待觸及顧子涵略微疲倦的面色時,眉頭微微一皺,語中多了幾分擔憂道:“聽聞你昨夜染了風寒,可叫大夫瞧過了?”
顧子涵聞言直起身來,唇間含著寬慰的笑道:“昨兒夜裡靈芝便喚大夫替兒子瞧了,母親莫要太過擔憂。”
聽了這番話,俞氏的憂色未除,反倒嘆息一聲,上前扶住顧子涵的衣袖語重心長道:“你這孩子從小便太過懂事,有什麼不好的從來不肯與我們說,只怕我與你父親擔心,可就是這般才讓人更擔憂。”
說著俞氏打量著顧子涵的臉色溫聲細語道:“怎麼大夫瞧了,面色還是不好?若是藥不起作用,便再喚別的大夫,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看到眼前的嫡母如此,顧子涵心下更溫暖了幾分,從七歲沒了生母被帶到俞氏身邊撫養,他在母親眼中便與三妹顧硯錦一般被悉心照顧,冷了俞氏便親自囑咐下人添炭,朝他被子裡放湯婆子。熱了,俞氏更是將自己份例中的冰送到他房中,生怕畏熱的他不能安心學習,反倒是自己因著中暑,纏綿病榻了好些日子。
念及此,顧子涵心下是汩汩的暖意,一步上前扶著俞氏一邊朝屋裡走一邊道:“徐大夫的醫術母親是知道的,只不過加起來才服了三劑藥,總要花些時日才能瞧著療效,兒子已覺得好了許多,母親莫要太擔憂了,倒是母親最近精神不濟,叫兒子擔心的緊。”
俞氏笑意微微一僵,隨即寬慰地拍了拍顧子涵的手道:“無事,可能是最近睡得晚了些。”
顧子涵自然知道必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見母親不說,也不再多問。
也只有俞氏才清楚,因著她父親的彈劾書惹惱了嚴閣老,耽誤了顧敬昭的升遷,如今顧敬昭已經許多日未進她房中了,可她偏偏還沒有什麼法子,叫她如何不急?
進了屋中,顧子涵小心扶了俞氏坐下,皎月便忙上前來,從攢食盒子中取出青花瓷的磁盅,輕手輕腳的舀了一小碗湯。
“這是讓小廚房做的火腿豆腐芥菜湯,知道你染了風寒食慾不大好,這湯既能驅寒,又能增進些食慾,你嚐嚐,看合不合胃口。”
顧子涵病中的確沒什麼食慾,但看著俞氏這般費心思,便覺得如同含了一片裹著糖粉的薑片一般暖人心脾,再者眼前的湯看起來也的確鮮嫩怡人,因而應聲接過,小勺的舀著喝。
俞氏坐在一旁,看著顧子涵俊朗的身影,唇瓣不由微微勾起,喃喃地回憶起往事道:“時間過得多快,感覺小小的你來到我身邊,還是昨天的事兒,如今你卻已經這麼大了,再過不多久,連你也該結婚生子,讓母親抱抱孫子了。”
聽到俞氏語中愈發哽咽,顧子涵舀湯的動作一頓,卻是見俞氏悵然的看著自己,唇瓣浮著傷感。
“這一輩子,母親最遺憾的莫過於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可我這輩子最慶幸的,也是你娘將你送到我身邊。在我心中,你與錦姐兒一直是一樣的,不論旁人怎麼說,怎麼看,在母親心中,你就是母親親生的兒子,是我手心裡的肉。這輩子能看著你和錦姐兒過得好,我便是將來入了土,也能安心了。”
“母親”
顧子涵手中微微一動,眼眶也有些微熱,喉頭像是堵住什麼一般,許久才啞著嗓子道:“在兒子眼中,母親與生母沒有什麼不同,兒子如今還能記得,在兒子染了水痘時,您將才八歲的錦姐兒送到了老祖宗院中,您卻沒日沒夜的在兒子床前照顧兒子,傷口癢了,您就替兒子輕輕的吹,生怕兒子去撓,兒子進不得藥時,您就想著辦法的給兒子渡藥,兒子發燒時,您抱著兒子一邊哭一邊給兒子哼著歌謠。”
說到這裡,顧子涵再禁不住的落下淚來,上前跪在俞氏膝前道:“母親對兒子的好,對兒子的恩情,兒子這一輩子也忘記不得。”
俞氏聽了也當即落下淚來,一把將眼前的少年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少年的後背哽咽道:“既是母子,母親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哪裡說得上恩情這兩個字。”
一旁的常嬤嬤幾人看著,也無不拿起娟子擦著眼角的熱淚,溫情燃起了一室。
待俞氏回到綏榮院中,夕陽已全然落下,屋內的丫頭婆子都被常嬤嬤遣了出去。與方才在蘭幽院的耐心與關懷全然不同,此時的俞氏不耐地靠在軟枕上,常嬤嬤上前替俞氏輕輕的揉著太陽穴。俞氏這才稍稍舒服些,眉頭漸漸展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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