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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疏忽,君前失儀,還望陛下降罪。”
“噯。”
建恆帝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笑著示意馮唯親自去搬凳子,這才開口寬慰道:“朕知你處事穩重,若非要事,不會這般,坐吧,坐著慢慢說。”
當馮唯恭敬地搬著凳子過來,嚴厚昭禮貌地頷首道:“謝馮公公。”
“嚴大人折煞奴婢了。”
在馮唯的請之下,嚴厚昭卻是抬手推卻了,只見他並未當即坐下,只是遲疑地從袖中抽出一卷書冊來,躊躇地在那站了許久,眉目不由深鎖,看起來頗為猶豫和為難,好似正做著兩難的抉擇。
建恆帝見嚴厚昭難得如此模樣,不由也生出幾分奇怪來,因而笑著道:“愛卿這是怎麼了,有何事竟叫你也覺得為難。”
“陛下”
嚴厚昭陡然出聲,小心地覷了眼上座的建恆帝,臉色卻是漸漸變得有些難看,分明是欲言又畏。
建恆帝見此漸漸察覺出異樣來,眸中的笑意漸漸被隱去,化為一絲審視與玩味,唇角分明變得冷沉了幾分。
“不論何事,愛卿只管直言。”
感受到建恆帝語中的嚴肅與認真,嚴厚昭手中微微一僵,隨即毫無徵兆地便撩袍下跪,直直地將頭叩於地上道:“臣將上稟之事,只恐有損陛下聖明,非臣之本意,望陛下恕罪。”
立於一旁的馮唯眸中微微一動,默然地看著眼前誠惶誠恐的嚴厚昭,心中卻是漸漸升起不好的預感來。
建恆帝靜靜地坐在那,看到嚴厚昭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有額際浸溼頭髮的冷汗,似乎察覺出了什麼,一雙眸子漸漸微眯,其中不易察覺地劃過一絲冷光,看起來頗為平靜,唇角卻是輕微地勾起,淡淡的溢位一個字來。
“講。”
嚴厚昭已經感覺到皇帝的不耐,因而不敢再刻意賣關子,只是小心翼翼地扶衣站起身來,將手中那本藍本黑字的書集奉於前,將聲音漸漸嚴肅地沉了下去。
“回陛下,這是臣偶然所得的一本文集,臣翻來之餘,卻是無意看到了一些忤逆之言辭,臣不敢私自於府中藏匿,當即從府中趕來向陛下請罪。”
此話一出,敏感的建恆帝當即寒光一凜,一雙眸子如利刃般剜人,察覺到皇帝伸出的手,嚴厚昭連忙將書朝前遞了幾分,一旁侍立的馮唯抑制著後背的冷汗,努力讓自己平靜地上前接過那本文集,這才轉而恭敬地遞到建恆帝面前。
建恆帝一把將書抓過,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上面的名字。
汲水集。
當建恆帝翻開一頁又一頁,只見上面劃滿了批註,嚴厚昭見此忙頷首道:“臣擔心是臣有所誤解,因而將其中臣以為不敬之語劃出,請陛下親自檢視,審奪。”
話音一落,建恆帝便看到其中有一論世篇,其間滿是誇讚其繼位之初所推行的國策,原本緊盯的眸子漸漸緩和了幾分,然而下一刻,當他翻至後一頁時,卻是看到結尾處由嚴厚昭勾畫了其中一句讚美他的話語。
“為天地立命,為萬世作則。”
建恆帝唇角漸漸勾起冷冽的殺意,卻是回味般念出這一句來。
好一句為天地立命,為萬世作則。
這些酸腐的文人當真以為他看不懂?
“愛卿以為,此句和解?”
嚴厚昭聞言身形稍稍一震,似乎沒意料到皇帝會問他一般,當即跪下身子,似乎是硬著頭皮答道:“臣還請陛下恕罪,臣斗膽以為,此句的立與戮,則與賊皆有同音之嫌”
嚴厚昭略顯小心的聲音在寂靜的殿中落下,周身的空氣似乎登時冷凝下來,此刻立在那兒的馮唯只覺得頭皮都已經發麻了,他很明白,在嚴厚昭這一番解釋之下,將會引來建恆帝何等的憤怒,偏偏這個時候,誰都不能輕易求情,否則只會讓此事牽連到更多的人。
“馮唯。”
建恆帝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語氣,讓馮唯身形猛地一凜,彷彿一個晴天霹靂炸了下來,卻還不得不接著。
“奴婢在。”
見馮唯如此小心翼翼地樣子,建恆帝卻是來了興致般,不怒反笑地指著面前跪地伏首的嚴厚昭,反看著他道:“你按著嚴愛卿之意,將此句再給朕念一遍。”
只覺得“轟”地一聲,馮唯只覺得嘴唇都麻了,腿一軟便跪了下去,身子抖如篩糠道:“奴婢,奴婢不敢”
“念!”
“哐當”
幾乎是盛怒的那一刻,建恆帝徒手將手邊的硯臺砸下,只見平日裡建恆帝最為珍視的那盞由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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